下一次的伏击,塞罗比亚方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在设伏地进行地毯式搜索,力求不留一个活口。

能在两年之内,以中士军衔当上排长查理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在参军前,他是一个年轻却老道的猎人,常年在赫斯山脉中追寻野物踪迹的他拥有着良好的视力,极其敏锐的观察力,灵敏的嗅觉,同样灵敏的听觉,以及后天在深林里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正是之前的猎人生涯教给查理的东西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救了他自己。在被袭击之前,查理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雨滴落地和汽车轰鸣声以外,查理根本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这种反常的寂静让查理感觉很不安,他也曾向连长提及此事,但连长却让他宽心,说只是雨天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直到一颗子弹击碎了挡风玻璃,正中一旁正在专心驾驶的驾驶员时,连长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现在,查理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湿漉漉的深蓝色军装贴在身上,让他感觉很是难受。他索性将背后的步枪提在手上,脱下军装上衣,将袖子一上一下斜挎着系在胸前,粗粗挽了个扣。在一棵稍茂盛些的树下用枪托抵着地面,自己倚靠着树干稍歇了会。在那声爆炸后他又朝着南边跑了将近二十分钟,后边的追兵经过这么一手之后也应该被自己甩开一段距离了。查理仰起头,张大了嘴,用雨水润润快冒烟了的嗓子。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自己里最近的兵营还有接近二十公里,凭自己的脚力,两个小时不成问题。但现在自己的最大的问题来自于西边的塞罗比亚追兵。自己的小聪明固然能顶得了一时,但就从搜捕幸存士兵的架势来看,估计没那么容易就会放弃。查理眼前始终浮现着连长汉斯为了掩护战友撤离,弹药耗尽后被三把塞罗比亚刺刀捅进胸膛时脸上的神情,这个棕发方脸的那不勒伦汉子在临死前拼尽全力扑到敌人身上,拉响了塞罗比亚士兵身上的手雷。血肉横飞的一幕在查理脑子里挥之不去,连长的鲜血就在面前流淌。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会近乎寻死地去射杀塞罗比亚人的原因。他要将塞罗比亚人的仇恨和注意全部吸引在自己一人身上,为那些分散而逃的几个同袍争取足够的时间。

很显然,思洛凯尔k3独特的声线和火药燃烧后极为显眼的青烟成功的帮他做到了这一点。现在,就是看能有几个人成功逃出生天了。只要有一个人能将消息送回后方,等待这群塞罗比亚士兵的将是联邦104混成旅的各类坦克,重装卡车和自行火炮的报复性打击。

自己手上这把思洛凯尔k3型步枪已经快打废了,查理看了看枪膛里面已经被磨得不明显的六根膛线和大量积碳,心里感慨了一下。这把比自己父辈年龄都大的单发装填活门步枪已经到了即将报废的边缘,刚才射击时,明明应该打中的是对方的胸膛,可着弹点却是腹部。还好大口径的铅弹头和足量的火药直接要了那个倒霉蛋的小命,可查理知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下一次自己说不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正当查理感慨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一颗钢芯弹正中自己手中步枪的刺刀上,子弹裹挟着巨大的动能,险些将步枪冲脱了手。精钢锻造的刺刀被穿出了一个窟窿眼,刀身弯曲,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

“你妈”查理被这突如其来的子弹吓了一跳,旋即大声问候了句偷袭者的母亲,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紧绷。他倚靠着背后的大树慢慢蹲下,卸下刺刀后准备找人。谁知甫一露头,又是一颗子弹呼啸着划过查理的耳边,打在身后的树上,一阵木屑乱飞。

“”查理这下老实了,不敢再骂。不过从这枪的声音来判断的话枪声清脆,应该是把新枪或者刚刚调校完的至于位置不在地面上,声音大概是从四十公尺左右的脑壳顶上来的。再具体一点的,查理就不清楚了。

“还是个属猴子的,不过拿的都是好东西啊,比这种破烂强多了”查理看着手上老旧的思洛凯尔步枪,有些愤懑地将一颗子弹填进活门里,然后再用力掰上装弹杠杆。

身后的着弹点帮了查理很大一个忙,他大概能确定对面的位置,但也只是一个大概,而对面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这劣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真是活见鬼了。”查理咕哝着,一边看向四周,“你是怎么跟上来的腿上长翅膀了”

但查理不知道的是,这个塞罗比亚人根本就不是追兵,而是伏兵的一环。

除了在运输线设伏以外,塞罗比亚方还在运输线周围森林里大概一公里处安插了数量不多的神射手,为的就是将有可能会溃逃至此处的瓦尔卡士兵全部击杀。不过数量极少,只不过一手之数。

可查理就是这么误打误撞地跑到了这第二个伏击地。五十公尺以外的一棵树上,卡尔森德隆坦,这个塞罗比亚公国西部军团都赫赫有名的神射手二级军士长,冷静地把弹壳退出枪机。他静静地趴在树梢上,茂密的树冠很好的掩藏了他的身形,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指着查理藏身的大树。

“喂,我说,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是吧”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

“咱商量个事,你知道我在哪,我也知道你在哪,这样僵在这一点意思都没有,”查理大声说,“这还淋着雨,回去换身干净衣服,烤烤火,吃点东西不是这强得多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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