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井里面,隧道曲折漫长,黑暗中目不可视。但陆海的内心,却像是一轮太阳在冉冉升起,一点点的照亮了前路。
第一次开始去想象,自己做猎人以后的路。
也许那就是一个猎人的价值,一个猎人真正的追求!
成长可能需要很多年,但成长有时候只是一瞬间。
“吼——”
“吼—一”
就在此时,一声声骇人的吼啸从隧道深处传出,那声音低沉阴森,似来自地底深处,又似来自冥界九幽。
空气中的声波,震荡着空气,演变成一阵小风,浓重的血腥从流动的空气里传来,透过人群,一直传到了陆海这里。
“新鲜的血腥味!”
混迹于人群中的陆海,他不知道隧道尽头到底在发生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有无数的生命正在消失。
被残忍的剥夺生命,化为所谓的祭品。
不可容忍,不能饶恕!
陆海骤然加快了脚步,将身边的还活着的祭品粗暴的推开两旁,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来,加速前进。
拥挤的人群,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阻力,但是同样也给了他不少的掩护。没有人能听出他的脚步,也没有人能够闻到他的气息。
陆海在矿洞一层的人流中急行。
在矿洞的地下一层,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地面部分在蜿蜒三四千米之后,会进入地下一层。地下一层的隧道更为曲折,也更为密集,九折十八弯以后,在隧道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这是掏空山腹以下十米岩层开辟而出,曾经这里什么也没有,但现在,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盆地。
几乎是一夜之间挖出的大坑。
深约十米,直径百余米,完全的坚硬的黑色岩层上开辟而出,这样的工程,尤其是地下开辟出来,连大型机器都无法使用,它是何等的艰难,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此时此地,在所有地方都断电的情况下,这里却诡异的亮着灯光。
幽暗的灯光下,看不很清楚,影影绰绰的只看到十余条高大的黑色身影,手持利斧,站立在巨坑的边缘。
为首者俯首低望,隐隐似有陶醉之意。
“吼——”吼声再起,对,就是先前的吼声!那声音就是来自于这里!
声浪滚滚,腥风四起,坑边黑色身影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头发在风中飞舞。
他们没有动,而坑底此时也黑乎乎的一片,影影绰绰却看不到什么活物存在,只有一层粘稠的液体,正在渐渐的消失。
“还不够,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它要出来了,但是还不够,需要更多的能量,马上把祭品都送过来,马上!”为首之人,掏出对讲,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对讲中隐约有声音传来,报告着什么。
过去片刻,那为首之人忽然转身,看向身后的隧道,目中寒芒一闪,“有个不听话的祭品呢?来人,去料理了他。”
为首男人的声音平淡,似乎只是在处理一件极为平凡的事情。
但是,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两条身影,迅速的脱离坑边,将手中利斧一丢,在斧头与地面的撞击声中,身形一闪消失在晦暗的隧道中。
就在两人消失的时候。
纷乱的脚步声,同时在地下一层响起,是那些被当做祭品的工人涌了进来。
拥挤着,推搡着,跌跌撞撞的朝着地下一层的尽头,那个巨坑所在的地方奔行而去。
他们全都如同机械一般,无意识的前行,没有人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死路,当他们赶到那里的一刻,也是与这世界诀别的时候。
两道高大的身影,在地下一层不远处,与那些涌入的人群撞在了一起,仿佛水滴融入了河流,眨眼功夫便消失在里面。
此时,他们是隐藏行迹的猎食者,借助人群的掩护,一步步的靠近着他们的猎物。
陆海仍旧在人群中前行,对于前方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他知道,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距离危险也越来越近。
紧了紧手中十倍锋芒的军刀,同时另一只手握紧了战术手电,但是他没有打开,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在这未知的危险环境里,不知敌人身在何处,照亮就等同于暴露自己给敌人。
踏踏踏踏,脚步声奔跑起来,空气中仿佛有着一道看不见的催命符一样,驱赶着这些麻木的祭品。
几里路程并不算遥远,顺着甬道,没有多久,先头的一部分祭品已经来到了隧道的尽头。他们毫不迟疑的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坑边的十余条身影速速散开成为一列。
如同一片水中的石柱一般,巍然而立,手中利斧微微扬起,闪烁着丝丝寒意。
人群近了,更近了。
已经清晰的看到他们呆滞,目无表情的面孔,这些手持利斧的人没有丝毫动容,冷漠,如同钢铁,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他们挥动了手中的利刃。
挥舞速度极快,断臂残肢飞舞,血液狂飙,浇淋他们一身,但是他们仿佛毫不在意,就像是在工作的机器切割草料一般,挥砍着行至身旁的一切。
无数人倒下,无数人飞跌出去掉入坑里,也有人倒在他们脚边,但是没有停下,一个翻滚便掉进了黑褐色的石坑里面,距离远的,爬着也要往坑里爬。
一个带安全帽的工人,被劈裂了头颅,脑浆都在丝丝缕缕的流出,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停下。任由鲜血流淌,混着脑浆,爬到了那个石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