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上天注定,她就是个惹人嫌的人么?想到这个可能性,贺莲房感到非常的悲伤。
相比较她的轻松态度,青王就没有那么随意了,他的脸色难看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地步,至少贺莲房从未见过他这样生气。此刻他正握着那支箭,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被天璇踢到面前的男子。大概僵持了几秒钟,青王大步上前,一脚踩在那人的手腕上,顿时,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男子疼得脸色发白,嘴唇直打哆嗦。青王却冷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谁指使你的?”
男子却咬紧了牙关不肯说,青王眯起眼睛,踩住了他另一只手腕:“说,谁?”边问,脚在慢慢加大力道。男子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先前那双还能暗箭伤人的手,瞬间便被青王给废了。
麦可汗王见状,连忙打圆场道:“王爷消消气,莫要为这等小事失了身份。”
“小事?”青王回味着这两个字,慢吞吞地转过身来看向麦可汗王,又重复了一遍:“小事?你把这个叫做小事?”说完,他一把抽出旁边一位侍卫的弓箭,张弓搭箭,对准了麦可汗王射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麦可汗王脸色一百,竟吓得腿软,一个没忍住,瘫在了地上。青王见状,露出笑容:“汗王消消气,莫要为这等小事失了身份。”
麦可汗王险些被吓得尿了裤子,他哆嗦着嘴唇,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都没力气站起来,还是侍卫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才回到位子上坐下。在这么多人前丢了这么大个丑,身为一国之君,麦可汗王心中自然是对青王恨之入骨,可此刻两国正是在议和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必须忍让——谁让大元国是那落在下风的呢?“不、不……王爷自便、自便……”心中却咬牙切齿:若有朝一日,你落到我的手上,定要将今日之辱千百倍奉还!
青王满意了,转而踩住那男子的一只脚:“说,谁指使你的?”他决不相信这男子是失手,必然有人指使,他才敢朝阿房的方向射箭。
男子仍咬紧牙关,似乎是拼了命都要做个守口如瓶的死士。天璇眼尖,瞧见他嘴角一动,知道此人必然是要服毒自尽,连忙上前一步,握住那人下巴,力气之大,迫使男子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口水顿时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天璇掏出腰间短匕,将其牙内毒囊挑出,而后恭恭敬敬道:“何须脏了王爷的手,还是让奴婢来吧。”
于是青王后退一步。
那男子见青王退下了,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怕青王,是因为青王多年来立下的赫赫战功,显赫威名,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战神,落在他手里,怎么可能会好过呢?可眼前这不过是个大颂女子,他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瞧那模样,顶多是会点功夫,若说是有什么大本事,男子是万万不信的。
天璇自然也瞧出了男子眼底的不屑,她不免莞尔,竟有人死到临头,还敢如此鄙薄旁人。她蹲下去,轻声道:“王爷宅心仁厚,没有取你的狗命,只是碾碎了你一双手。这手若是断了,必定十分难受,骨头留在里头,更是会令你寝食难安。不如这样,让我替你把骨头都取出来吧。”她说的十分和蔼温顺,但那出口的话语却令男子听得龇目欲裂。
嘴上说着,手里的匕首已经挑了下去,割开男子手腕,却小心而完美地避开了所有血管,只伤及皮肉,然后轻轻挑出一根白骨。
手腕被踩碎,与这个比起来,无异于是小巫见大巫!男子痛的不住嚎叫,天璇却冷酷地制住他的伤臂,慢慢地,特意放缓了动作的,将骨头一根一根挑了出来。待她挑完一只手,男子的手边已经软塌塌的,看似毫发无损,实则已经彻底废了。那男子早就该痛的晕过去,天璇却特意踩住他的穴道,令他浑身无力,又神志清醒地看完这一切。
亲眼看到自己身体里的骨头被取出来,那是一种何等的折磨!
这可怕的酷刑,看得即便是以暴力著称的大元人,也都尽皆毛骨悚然。将骨头取出而不伤及皮肉,这得是什么样的本事?不少胆子小的女子尖叫的捂住了眼,根本不敢再看。即便是麦可汗王,这个曾经被称为草原第一勇士的男人,也都看得胃液翻滚,拼命想忍住呕吐的冲动,半晌,却还是吐了出来。
惟独被他们瞧不起的——温柔、婉约、胆子小的大颂女子贺莲房,却从头至尾都十分淡然。她静静地看着那男子被抽骨,嘴角的微笑一直没有离开。眼见不少大元男儿都不敢看,贺莲房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嘲讽。这些人……当真都是枉为人,当他们侵略大颂,占据大颂城池的时候,对待大颂的老弱妇孺,所做的可怕之事,何止这些?偏偏那个时候一点人性都没有他们的时候,现在目睹了自己国家的人当众被人抽骨,反倒将那泯灭的良知给找回来了!
“住手……住手……”男子疼得眼泪决堤,再也忍不住了,“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是呼浩大人!呼浩大人让我做的!他说……他说只要我杀死青王妃,就、就许我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认罪、我认罪……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当真是死,都好过这样被折磨。
闻言,青王笑了,他生得十分俊美,但却不苟言笑,像是这样的笑容,是极其罕见的,然而此刻他的笑,却没有人感到如沐春风,倒像是那索命的厉鬼!“汗王,大元求和的诚意,原来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