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地看了王妃一眼,心里想却是: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还是王妃了解他。
摄政王与王妃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二人间的默契让柳侧妃恨的直咬牙,看王爷似是一点也不相信自己所说,她索性将女儿朝前一推:“瑜儿,你是不是做了自己最清楚,还是你来告诉你父王吧!”
“父王,父王……”
华青瑜平素也是个骄纵惯了的性子,仗着有柳侧妃撑腰在府里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这才敢壮着胆子去找云秋水的麻烦,本是一时冲动才做下的事,原以为那种贱妾就算是被灌了药也不敢吭半个字,没想到她居然不肯喝药还打了她。她是气极了才推了她一把,没想到……
现在后悔已来不及,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她还敢理直气壮一点,可以父王的面前……
她害怕了。
“瑜儿,你告诉父王你到底做过没有?”
华青瑜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摄政王的脸,一斜眸看到母亲正对自己猛眨眼,她终于扁着嘴道:“父王,瑜儿没有做过,是王妃冤枉瑜儿。”
女儿的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到了柳侧妃心里,她的声音瞬间拨高,尖锐无比:“王爷,您听听,瑜儿没有做过,都是王妃胡说的。”
闻声,王妃又笑了。
华青瑜是华盛天选好的未来皇后,无论她做错了多大的事,摄政王都会帮她瞒下来。哪怕是瞒不住了,他也有办法让皇室无法拒绝华青瑜入宫,可是,女儿算是他大业宏图中最重要的一步棋,棋子的命运已注定,但却不能脱离掌握。若是华青瑜肯坦白一眼,说不定撒撒娇摄政王的气便消了,可偏偏她还是选择了否认。王妃的嘴角一翘,修长的指尖便狠狠掐进了手心,钻心的痛意传来,她顿时泪盈于睫:“若本妃真的有心冤枉八小姐,为何要拖林妈妈下水?对本妃来说,林妈妈可比其它人重要的多。”
那个其它人是谁大家一听就明白,柳侧妃顿时气得嘴皮子都在打颤:“你是说我们瑜儿连一个下人都不如么?王妃你……”
凤头仗重重顿地的声音,终于压过了柳侧妃,一直没出声的华老太太若有深意地看好了柳侧妃一眼,又看了王妃一眼,道:“既然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为示公允,那就把林妈妈找来吧!”说罢,老太太眸光一转落在身边的小丫头身上:“绿萍,你去。”
“是,老夫人。”
绿萍的心里翻江蹈海,可面上仍旧强自镇定,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她规规矩矩福身,很快便出了润安居,直奔汀兰阁的方向而去。
——
汀兰阁侧厢第三间房便是林妈妈的卧房,她是汀兰阁的管事妈妈,也就是除了王妃和小世子两位主子外的半个主子。以往,谁不为林妈妈马首是瞻,可如今二荷八珍得势,林妈妈得罪了王妃,便落得了一个重病都无人来看的凄凉下场。一路行来,绿萍没看到一个丫鬟婆子关心林妈妈的生死,就连她问林妈妈的卧房,那些小丫头也只是遥遥一指,根本就没有打算带路的意思。想到林妈妈曾经的风光,绿萍心中腹诽,几乎是一路暗骂着进了林妈妈的屋子。
屋里一阵浓重的药草味,林妈妈形容枯槁地躺在那里,眼凹容黄,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具死人的尸体。绿萍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便鼻头酸涩:“林妈妈,您可还好?”
“绿萍?”
显是未料到来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林妈妈撑坐起来,无力地向她伸手。王妃说过,吃下那丸药,三个时辰可以说话再三个时辰便是肠穿肚烂,她还有两个时辰好活。
毕竟是自己的生母,虽然相见不能相认,但绿萍也会私下里托小丫头们打听打听汀兰阁的动静,早就听说林妈妈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她还以为当真病的那样厉害,如今一看,倒是只见着比旁人虚弱,却实在没有她们说的那么严重了。走过来握住林妈妈还在发颤的手,绿萍的眼中有泪珠儿在打转:“林妈妈,您可以说话了吗?”
听到绿萍第二次叫自己林妈妈,她泪影婆娑:“孩子,叫娘。”
闻声,倒是绿萍比林妈妈还要紧张一些,六年多了,自从她们逃出西洛,她和妹妹便再没叫过林妈妈一声娘,不是不想叫,是林妈妈不让她们叫。而今,林妈妈主动说了让叫娘,绿萍原是想叫的,可那个字压在舌头根,却是死也吐不出来了:“您还好吗?病可好些了?”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那一声娘,林妈妈泪如雨下,却还是强忍着悲伤问她:“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在老太太跟前侍候着?”
“是老太太让我来找您去的,王妃说,是您让八小姐去推云姨娘的,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不是的对不对?”说着,绿萍紧紧握住了林妈妈的手,眼中的珠泪儿终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相见不能相认已是心酸,可如果自己要眼睁睁看着母亲因犯下大错而被人惩罚,她又于心何忍?
“王妃说的么?那就是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既是答应过了就不能反悔,为了女儿的安全,她必须一切都听王妃的,否则,她绝对相信以王妃的手段能折磨到绿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只有两个女儿,因泌梅比绿萍小所以处处都是绿萍让着妹妹,如今,生还的希望妹妹已拥有,她也一定要为绿萍这个姐姐争取到一次。
她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