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知华青弦不会答应往瞰澜居里再放几个美妾,所以便想趁着王妃在此,对王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王妃毕竟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懂得子嗣对一个勋贵之家的重要性。可她没想到,王妃的反应竟比华青弦还要大,言语间更是没给她留一点面子。是以,一听王妃这口气,将军夫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王妃,我也是一片好意……”
王妃高昂着头,神容清绝:“将军夫人的这种好意,本妃替我们阿弦心领了。”
适才王妃一直唤将军夫人为亲家,可经此一事,王妃不但改称自己为本妃,也不再以亲家相称,此间的差别将军夫人自然明白,遂道:“有些事王妃不知情,我也不怪王妃,不过……有些事,王妃最好还是问问清楚的好。”
王妃不理这话,只强势道:“有什么事情能大得过命?”
言罢,王妃不待将军夫人开口,又冷冷哼道:“容本妃再多嘴说一句,将军夫人也是太急了一些,先不说我们阿弦答应不答应,就算是答应了,女婿又不在家,将军夫就是把人送进来又能如何?”
“我让她们过来是照顾郡主的,不是……”
将军夫人想要解释,王妃却不想再听,只冷漠道:“是丫鬟呢就留下,要是妾呢!让她们滚!”
一个滚字,顿时气得将军夫人面青唇白:“王妃,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那又如何?”
从前她就是脾气太好了,所以个个都爬到她头顶上拉屎拉尿,最后还害得自己和女儿几乎双双殒命。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即能重见天见,她便再不要做那为人欺凌的摄政王妃。就算是女儿女婿房里的事又怎样?她就是插手了她们又能拿她怎样?
“你……”将军夫人未料到王妃能如此野蛮,气得全身都抖动起来,那四房美妾中的红衣女子眼看着将军夫人似要吃亏,连忙站出来劝道:“夫人,咱们还是先走吧!来日方长。”
那一声来日方长似是提醒了将军夫人此时的处境,她沉着脸又看了眼卧病在床的华青弦,却见人家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心中更气,一扭头,连招呼都未与王妃打一个便拂袖而去。
王妃神容微冷,眉一勾:“八珍,关门。”
——
身后传来的关门声那样大,将军夫人哪里还能忍,当时便要折回去与王妃理论。还是那名唤红莲的美妾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夫人别气。”
“怎么能不气?她们太过份了,简直太过份了。”
将军夫人也是系出名门,虽嫁的只是个将军又早逝,可一双儿女毕竟位高权重,平素除了受点老太太的气以外,也鲜少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这样。她自问已经够大度了,接受了这样名洁不保的儿媳妇,可她居然不识好歹。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天经地议之事,她居然敢不同意,还拿摄政王妃来堵自己的嘴。
将军夫人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便如刀子在绞,只恨不得现在就让夜云朝休也她才解恨。
那红莲看懂了将军夫人眼中的怨憎,心头微喜,但口气仍旧温婉大度:“夫人别气,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妃的身份再高贵,也不过是个母亲,又只得少夫人一个女儿,现在少夫人病重,王妃定是心中焦急才会出口不逊冲撞了夫人,您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红莲是个极会说话的,这一番话一边是装模做样地替王妃求了情,一边又奉承般高高抬起了将军夫人的地位,那最后的一句话更是将王妃明褒暗贬了一番,将军夫人一听,心火顿时消了不少,只觉得这丫头又乖巧又懂事,是个明事理的。
“红莲姐,你怎么还替王妃说话?”也有不明事理的丫头出声呛言,反被那红莲狠狠一眼剜了回去。
见同行的姐妹被自己瞪到不敢再发声,红莲又扭头面对王妃,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已换上了一幅知书达理的模样:“夫人,我们姐妹能不能侍候将军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你倒是会说话,只是,王妃那般不讲道理,我若咽下这口气,以后还不被她吃的死死的?”
红莲微微抿嘴,又道:“夫人,您想想看,您要是被狗咬了一口是不是也要咬回去才解恨?”说着,红莲又奉承道:“夫人如此宅心仁厚,总有一日少夫人会明白您的苦心的,至于王妃,总归不是咱们将军府的人,您又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这个比喻,岂不是将王妃比作了狗?听到这里,将军夫人的气已消了大半。回眸,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姑娘又漂亮又懂事,若是真能收到夜云朝的房中,以后真能生下一儿半女肯定也会是个乖巧孝顺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也就不跟王妃计较了。”说罢,将军夫人这才启步离开,一边走,一边脑子里却盘算起来。今儿王妃是怎么了?以前,她对郡主的事情总是爱理不理的,对两个孩子倒是挺关心,现在孩子没了,她居然对郡主也上心起来。
一路被拥簇着回到临江轩,临进门之前,将军夫人又回过身子对四个美妾温和道:“我到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夫人,您那我们回哪里?”
“自然是秋霜居了。”
闻声,众美妾顿时哑然,秋霜居?她们好不容易才从那里出来,又岂会甘心回去?
一早被将军夫人挑中的时候,她们还以为会自此脱离苦海,怎奈不过是空欢喜一场,此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