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人真这么说?”萧冠泓黑润润的眼里较先前少了些许不耐与倦懒,却分明多出一股玩赏揣摩的兴味。
“属下不敢欺瞒王爷!”远山的嘴角也隐隐含上了笑意。
“是谁向天借了胆,敢咒她们的大小姐?”萧冠泓一双长眸微翘,笑得嘲意甚浓,宇文凤前两天还约他去胭脂塘一见,今天就病的快死了,真是天要下红雨了!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宇文凤,强壮如牛的她难不成跳了一次河,就变的弱不禁风、不堪一击了,真是好笑!
远山思索了片刻,肯定地说道:“禀王爷,这次来传信的丫鬟属下以前没见过,但……”他顿了顿,壮着胆子飞快地说了一句:“但比以前来的丫头都生的好看。”岂止是好看,简直惊为天人呐!
萧寇泓优雅的伸出手,接过明月端来的热茶,闲适地撩袍坐下,似笑非笑的斜睨着远山说:“怎么?莫不是咱们的远大侍卫瞧上那丫头了?那丫头可真是好福气啊!要不我替你向宇文大小姐讨了来如何?”
远山古铜色的脸一红,在清风和明月的窃笑声中连连摆手:“王爷,您就别拿属下寻开心了。”
正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隐约的女人哭闹声,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主仆几人不禁一怔。
清风提步就出门去察看,迎头却见到侍卫匆匆跑来,单膝跪下向萧冠泓禀报着:“王爷,宇文大小姐的丫鬟将二小姐的丫鬟打了,二小姐的丫鬟正在院子外面寻死觅活呢!”
萧冠泓修眉微蹙,寒澈的双眸犀利的望了侍卫一眼,不发一言。
侍卫被他那一眼看得心下一阵颤栗,差点软倒在地,急忙道:“小人这就去将她们驱走,还请王爷恕罪。”
“不必了!”萧寇泓淡淡地道,旋即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
萧寇泓刚走下台阶,便听到女子尖利的哭喊声:“你这贱婢,好一张尖牙利嘴,打了我你还有理了!你凭什么打我?便是我家小姐也从来没弹过我一手指头,今天就是闹到夫人那里,我也不会放过你。”
随后是一个女子的劝说声:“好了,翠屏你也别闹了,大家都是服侍人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让若樱给你道个歉,这样总可以了吧?”
“休想,这件事怎能这样善罢甘休?我们做丫头的脸子丢了便丢了,但我们小姐的颜面可丢不起,翠屏,走,咱们找夫人评评理去,我就还不信了,大小姐的丫鬟这么嚣张狂妄,眼里还有没有夫人了?”另一个女子在一旁火上浇油。
远山几个箭步冲到院子门口,威风凛凛的喝了一声:“住口,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岂是随便什么人也能在这里撒泼吵闹的?”
外面吵闹不休的几个女子被这一声大喝惊得浑身一震,而后便看到年轻俊美的王爷闲庭信步一般的走了过来,立刻吓得“噗嗵”跪倒了地上,嘴里不住的叫着:“奴婢该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若樱原本是冷眼站在那看翠屏哭闹的,冷不防被琴操扯着跪倒,心里不禁一阵郁闷。
尽管几个丫头都跪在地上,但萧冠泓还是一眼就看到着一身极淡的天青色衣裳的若樱。他掩下眼底的一丝惊讶,负手站立,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都起来吧!本王今天心情不错,便不治你们的罪了,谁来说说,究竟发生何事了?”
他的声音平缓中略带低沉,极富磁性,似乎不带任何怒气和不悦。
“谢王爷!”几个丫头不禁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站起身。
翠屏最先开口,捂着被打的脸,哭得伤心欲绝,抽抽噎噎地道:“启禀王爷,奴婢……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女翠屏,本是奉二小姐之命来请王爷去游湖的,谁知刚到这院子门口,便被这个丫头打了一巴掌……”
说到这里,她伸手指向若樱,目光怨毒,恨不得一口将若樱吃掉才解恨,接着哀哀泣泣地道:“奴婢求王爷做主,帮奴婢讨回一个公道。”
萧寇泓盯着垂着头,一脸若无其事的若樱,心底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缓缓地道:“你这丫头又为何无故出手伤人?”
若樱听到点到自己,这才抬起头来。却见一位锦衣玉带、飞眉玉面的年轻公子被几个侍卫簇拥着立在院子里,越发显的雍容华贵,颀长挺拔,且那公子一双利眼正高深莫测地盯着她。
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扑撒下来,从容不迫地道:“回禀王爷,奴婢并不是无缘无故出手伤人,只因翠屏侮骂大小姐,奴婢喝止无效,迫不得已才出手。”她声音婉转轻柔,仿佛清水中滴入一水珠,令听者无不侧目。
“你胡说!”翠屏立刻尖锐的反驳,并拉着另一个女子的手道:“红桃,你来做证。”
“放肆!王爷没问你话。”远山一脸威严怒喝道。
翠屏和红桃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眼瞅了王爷一眼。却见王爷凤眸凛凛生威,正面色不善地睥睨着她们,神态之间自有一股威仪不凡。两人心下一凛,不敢再胡乱插言了。
虽然若樱一直垂头敛目,但刚才那一眼依旧让萧冠泓心神一荡,她一双秋洗的水眸,潋滟地漾出碎碎叶影,又将他平静无波的心湖轻易扰乱。
他修长的手轻抚上额头,似是想抗拒什么,尔后用另一只手点了点琴操,沉沉地道:“你来说。”
琴操向王爷施了一礼,老老实实地道:“回禀王爷,翠屏的确有对大小姐不敬,不但言词间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