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语嫣刚到宫门处,就遇到了正在寻她的燕君澜,她告知了赫连寻煜的事,后又禀明来意。
听过之后,燕君澜的神情倒显得尤为不自然,只道:“君澜若能治愈煜王,现在也不会是这样,还望公主见谅。”
一番话提醒了她,是她太着急忽略了一些事,许多人和她一样都关心着赫连寻煜,八年了,她的皇兄定是想尽一切办法。
“这些年,只有我不知道六皇兄变成了这样,对吗?”
“瞒着公主,拦着公主,是为了不让公主伤心。煜王的脾气,公主也是知道的,从他知道自己的容貌无法恢复后,皇上与臣也被拒之门外。”
“你也一直未见到六皇兄,怎么就断定不能治愈?”
“煜王府中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煜王的变化告知于臣,加之最初对病情的了解,因此有了判断。”燕君澜耐心解释道。
“你没有亲眼所见,怎么能轻易下结论,”赫连语嫣态度强硬,拽着燕君澜坐上马车,一路向西行去。
马车里,两个人不语,赫连语嫣一直望着车窗外。不久后,燕君澜道:“臣理解公主的心情,但是公主可有想过,臣诊过煜王的病情后依然没有解决的办法,岂不是又一次让他灰了心。”
赫连语嫣听进心中,她只顾自己的想法,没有想过其他的事,看着燕君澜道:“那怎么办?”
“此事我们先禀明于皇上,如何做,皇上会有所定夺。”
“也好,那我们先回宫。”
马夫听到传话,立刻调转方向。
一路走去,温度渐渐回暖,行至幽都城内,夜已深,洛隐和楚溪两个人就近找到客栈住了下来。
楚溪怎么也睡不着,在房中静静地坐着,看着没有点燃的蜡烛出神,她刚刚喝了口茶,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尝不出,也闻不到。这一天来的太快,她一时心中有些慌乱。发呆了许久,越想越乱,她打开窗户,想让风吹散自己的想法。
自从失去味觉开始,她越来越能听到更细微的声音,今日的夜,深沉又寂静,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丰祈…洛城…城主,公子……回……”
“……以后,五日……回……放心……”
连在一起,似乎在说让洛隐五日内回到洛城,快马加鞭从这里出发,时间刚刚好,楚溪心里想着,究竟是什么急事,她想听的更清,越是听不清,只听到一些零散的字:身份、荀澈、利用、云都、公主。
她心中猜想,云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和荀澈和语嫣有关?越想越觉得可怕。
洛隐和他的属下再说了什么,她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等她回过神来,只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将窗户关上,躺在床上假装睡着的样子,听到那人来了隔壁房间的窗户,难道是洛隐?她心中想着,想着想着她便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破门而入的声音震醒的,不过不是她的门,是洛隐的门。待她清醒时,打斗的人已经到了客栈外。
楚溪从窗户望下去,人多到数不胜数,洛隐被围在中间,周围是他的暗卫,正当她想要飞身而至时,洛隐吹奏玉笛,在瞬间控制住那些人时,轻功飞起,向西而去。
那些人跟随者洛隐的脚步而去,楚溪跟在那些人后面,一路追到了城外的山中,直到山顶上,似乎才有停住的意思。
夜幕低垂,星河绕弯月。树影婆娑,山顶的路尽被大雪淹没,洛隐只觉得背后袭来一阵凉风,还没等反应过来,紧接着,血从伤口处缓缓流下,顿时,浸染了背部的衣衫。
伤口不深不浅,来者并不是想取他性命,能伤到他的,功力不可想象。
洛隐停住脚步,抬头看向黑暗处:“跟了这么久,该见面了。”
树林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不多时,只看到风吹过树梢,那人轻落到他的面前,中年男子,衣装整洁,体型偏瘦,头发束起,戴着面具,手握着一把剑。
随着两个人的相见,双方停住了打斗,楚溪也隐身在暗中观察。
“七灵诀在哪?”那人低声道。
“七灵诀流传世上数载,前辈比晚辈过的久,怎么反倒问起了洛隐。”
那人冷哼道:“不愧是他的徒弟,拐弯抹角的性子如出一辙。”
“陆师叔既然了解洛隐,那该知道即使我有七灵诀的消息也不会告知于你。”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
“你背叛师门十余载,师父记得真真切切,做为徒弟当然紧记于心,”洛隐收起笑意,“难道这些年你变得糊涂了?洛隐修的是魔音术,医术之事该去询问景医阁。洛隐只听过七灵诀,连它是何物都不知,怎会有它的消息?师叔的忙恐洛隐帮不上。”
“还真是小看你了,师兄竟教出来一个如此能言善辩的徒弟,既然师侄装糊涂,那师叔就的透彻些,”那人背对身去,看向远处道:“云苍郡主中毒、楚家军中毒、南宫皇后中毒、丰祈长公主中毒,每一次你都在,难道只是巧合?”那人转身看着洛隐。
也不等洛隐回答,他继续道:“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另一个都出现在这些事中的人,景尘与燕君澜的医术不相上下,却都不是最强,因为他们制出的解药并非真正的解药;还有荀澈,你们在凌阴国时,他还在芜都边塞,所以也不是他。”
“既然都不是,说明师叔想多了,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七灵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