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朝那个地方走去,用手拨开挤在一起的乱糟糟半人高的杂草,乔叶惊了惊,呵,不是小洞,是一个挺大的洞,大到……她可以从那里爬出去。
自由的诱惑很大,顺从心意的,她爬出去了……
抬头一眼看到的是条宽阔的河面。
拍了拍衣服上粘着的杂草和灰尘,乔叶站起身,原来这石竹院的围墙恰恰就建在河流的岸上,河岸很窄,她只能扶着墙勉强站稳。利用水势来防守,也算是古代建筑的特色之一了,难怪相府的后院从来很少人看守,分明就是仗着地势有恃无恐。
天很蓝,风从河对岸吹过来,夹着秋天成熟种子的气息,很是好闻。虽然路不好走,可是乔叶却充满了感激和希望之心,后背贴着墙一步一步挪着,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座窄窄的青石板搭成的小桥。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靠近对岸的地方,青石板上破了个大大的洞,使得小桥不稳起来,乔叶攒足了劲,轻盈一跳,稳稳立在了对岸。
一得自由,乔叶的心快要雀跃得飞起来,如果头上没有任何的东西压迫着,如果肩上没有任何的担子,如果有一天她能够把娘从相国府里带出来,如果她们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从此都不用担惊受怕……那么现在,她想必会开心上百倍千倍。
叹了口气,她并没有忘记出来的目的——探一探这个陌生世界的虚实,好定下一个周密的逃亡计划。是的,逃亡。
继续往前走,偌大的树林和草坪上没有人,空空的,只能听见林间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鸟鸣山更幽,乔叶有些不镇定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防着点就好,最怕像这样了无人烟的荒野,那种寂寞与无助,是她残余的童年里最可怕的回忆。
心里虽然毛毛的,脚步却未停,中秋已过,草色仍旧是青青的,如果是出来郊游,倒是不错的地方。越往前,心里越慌,树林越来越深,可是折回去的话,却只能被河流挡着,没有出路。
乔叶的手在身侧攥得紧紧的,心也提了起来,突然小腿被扯住,伴随着“呜呜”的小兽叫声,乔叶慌张地一脚踢了过去。
“呜哇——”接着是一声惨叫。
乔叶回头,见一只雪白的狐狸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见她看过去,一瘸一拐地往后撤,狭长的眼睛防备地看着她。乔叶心下自责不已,她的脚想必是踢疼它了,她咬了咬唇,蹲了下来,手朝它伸过去:“小东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狐狸犹豫了很久,又朝远处的丛林望了一眼,终于拖着受伤的后腿走到了乔叶身边,讨好似的舔了舔她的手心。乔叶这才注意到小狐狸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银灰色树藤状链子,看起来不像是狐狸自己做得出来的,如果是,那么这个小东西倒还真懂得打扮。
小狐狸在她的身上舔了又舔,偎了又偎,磨蹭得够了,这才撒娇般地扯着她的裙子往前拉。
乔叶很奇怪,这个小狐狸要做什么呢?
她好奇地跟在小狐狸的后面,穿过很长一段林子,及至看到靠在一棵树下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狐狸并不是野生的,而是有主人的。
小狐狸跳到男人的身上,对着乔叶手舞足蹈,指了指他身旁的竹篓,又指了指他的嘴,再指了指他手上握着的青色植物。乔叶半懂不懂,可是男人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怎么看状况都不大好。她在他身边单膝跪下来,扶着他的脸瞧了瞧,他的唇边粘着些青色的药草。
乔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中毒了吧?上古时候有神农尝百草,为研究药性,中毒无数次。看他的架势,也像是个医者,难道也是舍身试药才弄得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小狐狸扯了扯她的衣袖,又用爪子指了指男人的胸口。
乔叶傻愣愣地伸手去他胸前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来,狐疑地看了小狐狸一眼。
小东西兴奋地龇牙咧嘴地笑了,呜呜咽咽地叫个不停,又指了指男人的嘴巴。
“知道了。”乔叶一笑,从瓶子里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进了男人的口中,刚刚放进去,她就感觉到药丸在他的口中化成了水。男子呛咳了一声,随即转醒。
好神奇的药,好神奇的人,乔叶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退。
男人睁开眼睛,大手拍了拍胸口,咳嗽起来,凤眼睨了小狐狸一眼:“这次又找到人了?”声音成熟而沙哑。
乔叶愣住,他不是在跟她说话。
小狐狸得意地摇了摇尾巴,直起前爪,两条后腿着地转了好几个圈。
好神奇的狐狸,乔叶呆呆地看着他们俩,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男人这才看到乔叶似的,偏头对她笑了笑:“这么小的丫头,来这紫凤林做什么?也是老夫命不该绝,居然到这紫凤林来也有人救得了。”
乔叶不说话,皱起眉头,这个男人很年轻,顶多不过三十岁,怎么自称老夫呢?而且,他的声音确实和相貌不大相符。
“老夫闲来无聊,就找些毒草尝尝,没想到这草的毒性还真不小,你要是晚来一刻钟,老夫怕是要命丧于此了。”那男人丝毫没有觉得异样,仿佛尝尝毒草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死与不死,倒还在其次。
乔叶嘴角不动声色地抽搐了一下,脚步往后挪了挪,为什么她的运气这么差,遇上的不是嚣张跋扈的小王爷就是满身是血的冰块人,要么就是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