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微微有些怔住了,然后像是太阳太过刺眼导致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笑:“纪公子,你把宋青看的太高了。”只说完这一句,宋卿就不再说话了。
她这样坦荡的态度,反倒是让纪许迷惑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也是,虽然萧川对这个宋青是特别了点,但是应该不会三两句话就能把他激的非要去边关不可......难不成是太子与他说了什么?萧川那个个性,除了齐皇帝,顾先生之外,他最肯听的,就是太子的话,可是太子又是为什么要让萧川去边关呢?
纪许气势汹汹而来,带着满腔疑惑而去。
宋卿眯着眼睛看着纪许走远,在心里叹了口气,昨天萧川执意要带自己走,她不得已口出恶言,直说他现在根本就是在将军府的庇佑之下,而没有将军府,他什么也不是,如果她跟他走,那么就等于背叛顾彦池,他根本就无法保证她的平安,倒不如在东宫做个小太监来的安稳。更直说自己身份卑贱不配与他做朋友,当时萧川的表情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却也没想到竟会让萧川起了那样的念头,而她的本意只是想让他与自己保持距离而已。
那天晚上顾彦池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和萧川最近走的太近了。”她却听出了这话中的暗示,不得不与萧川保持距离了。她的生死皆在顾彦池的掌控之下,说白了,只是他的一个傀儡而已,对于萧川,她是“高攀”了。
宋卿叹了口气。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她应该会和萧川成为很好的朋友吧。只可惜,他是将军府的公子,而她只是南岭出来的孤女,注定是不能成为朋友的。
宋卿突然开始强烈的想念起消失了将近两个月之久的宋简、赵良、高鸣他们来了。赵良和高鸣尚且不需要担心,她担心的是武力低下的宋简。那个对自己全心依赖的少年,何时才会是重逢之期呢?
之后的五日,除了阿喜,没有人再来找她。
到了第五日早晨,阿喜过来报喜:“阿青!顾先生来东宫了,正在听雨阁与殿下说话呢,叫我来传你过去!”
宋卿怔了怔,然后起身走到门口的镜子前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将养了两个月,镜中的自己早已经褪去了枯黄的外皮,皮肤变得白皙起来,就连脸庞的弧度也稍微圆润了,只是下巴依旧尖尖,双眸如星,鼻子挺翘,嘴巴小巧带着自然的红色,如果不是那两道英气的剑眉,倒更像是个小姑娘,此时看起来,却是个略带着些秀气别致的少年。总体看起来,已经与首城土生土长的少年别无二致了。
她微微的一笑,对着阿喜说:“阿喜,带路吧。”
阿喜的嘴巴是停不下来的,一路上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阿青,你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殿下高兴了,就把你留在身边服侍了,这可是天大的福气!”想了想又说:“不对,你可是顾先生亲自送进宫里来的,那肯定是要留在殿□边贴身服侍的了......啊啊啊!阿青,你以后成了殿下的贴身宫人可千万别忘了我呀!要是我能和你一起去殿□边服侍就好啦!”
宋卿有些无奈,却也是很喜欢这个开朗乐观的小胖子太监,她原本略有些紧绷的神经都不由的放松了,忍不住笑了笑说:“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在殿下面前说好话的。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真的吗?!”阿喜立刻停下脚步,一双并不大的眼睛此时瞪圆了看着宋卿,一脸的惊喜期盼,又有些不好意思,往前边走边小声的说道:“那可就太好啦......”
阿喜只能把宋卿带到听雨阁外,那里本就有一名二十来岁的青衣宫人候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之后,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跟我来吧。”
宋卿就跟着他往前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阿喜正站在原地那儿眼巴巴的望着,没想到宋卿会回头看他,顿时就笑开了,对着她挥了挥莲藕一样的小胖手。
宋卿微微一笑,然后就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跟在宫人身后。
听雨阁筑在湖上,四周以纱幔遮挡,轻风拂来之时随之舞动十分妙曼飘逸,若是有雨,雨滴落在湖中,就更是别有一番空寂意境。
据阿喜说,这听雨阁是孝敏皇后在世时亲自监工为太子念书之所,孝敏皇后在世时太子鲜少来,过世之后反倒才像是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地方,闲的时候总要独自一个人来这里的。
宋卿看到站在木桥前的老十时微微愣了一下,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却一下子从熟悉的人变成了陌生人。
老十的手拍在宋卿肩膀上的时候,她的身子条件反射的僵了一下,而老十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微微一愣,然后像是有些感触一般,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又拍了几下,脸上有些歉意。
宋卿对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往他身后望去,那边是一座宽两米长五米的木桥,而木桥的尽头是随风舞动的白色纱幔,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隐隐绰绰的显出那里面的两道人影来。
宫人提高了音量,恭敬道:“殿下,宋青已带到。”
说话的却是顾彦池:“宋青,你过来。”
老十对着那宫人挥了挥手,那宫人看了宋青一眼之后才弯着身子退下了。
老十像是之前在顾府一样,拍了拍宋卿的肩膀,说:“去吧,别怕。”
宋卿勉强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气,抬步走上了木桥。
宋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