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药不是一次见效,需要连服七天,这七日我每日都会来送。”灵剑顿了顿看着宋卿明显有些警惕,又说道:“不用担心这是毒药,先生若是真想要杀你,不必用这样低劣的手段。”
宋卿露出不解的神色来:“我不明白......”
灵剑有些不耐烦:“你不明白,我更不明白,你要是想明白,就去找先生,我只负责送药。”他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没有回头,就背对着宋卿说道:“对了,顺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三天前太子求娶顾家的顾青瑶。顾家传来消息,说是答应了。一个月之后的庆春节,太子就要大婚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卿手中握着小瓷瓶,怔怔出了神,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太子那句我不会娶顾家的女儿,还言犹在耳,此时却听到了他求娶顾青瑶的消息。宋卿一时间有些恍惚,三天前,那就是太子来将军府的第二天。
或许就是因为太子要娶顾青瑶,皇位已经唾手可得,顾彦池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和存在的必要,所以才会大发慈悲把解药赏给自己。
不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宋卿长出了一口气,把瓷瓶小心的收起来,准备回了房再服用。
“主子,您没事吧?”秀儿走近了担忧的问。
“没事。”宋卿笑了笑说:“回去吧。帮我准备热水,出了一身的汗,想洗一下。”
“主子,沂南大夫说了,虽然您伤口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不宜有大动作。您都射了一早上的箭了,要是伤口再......”
“放心吧,秀儿,我自己有分寸。”宋卿打断了秀儿的唠叨。
洗了个热水澡。
宋卿坐在床上,慢慢地把小瓷瓶的瓶塞拔了出来。
一股十分难以形容的参杂着血腥味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宋卿皱着眉头把瓶子拿开,最终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把它就这么喝下去,把塞子重新塞上,把秀儿叫了上来:“秀儿,帮我去请沂南大夫过来一趟。”
沂南大夫现在基本上都在将军府。
秀儿去叫,很快就过来了。
“沂南大夫,能否请你帮我看看这个瓶子里是什么东西?”宋卿将瓷瓶递给了沂南。
这些天,沂南虽然每日都来帮宋卿检查换药,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就跟宋卿熟络起来,无论是宋卿主动搭讪找话题也好,她总能在三句话之内就结束这个话题。
沂南并没有先问宋卿这是哪里来的,而是谨慎的接过去。
用一个小瓷盘滴了一滴在中间,那东西像是血一般的鲜红,先是观察了一阵,然后用银针点了一点,银针没有变色,接着才用手指在上面沾了一些,然后在鼻尖搓动。
最后脸色微微一变,盯着宋卿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不等宋卿回答,她就一把抓住了宋卿的手腕,手指搭在宋卿的脉门上,把完脉之后,又说道:“别动。”然后上前来捏住宋卿的眼皮就往上翻,动作十分粗暴,让宋卿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你身上被中了蛊?!”沂南这话不是询问,而是有些不敢置信,没等到宋卿回答,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冷肃:“顾彦池给你中的?”
她好像问出所有问题都不需要宋卿作答,冷笑着说道:“他为了顾长宁真是煞费苦心。”
她最后问道:“母蛊在谁身上?”又自己回答:“那肯定是在太子身上了。”
“你可知道这解药里有些什么东西?”沂南摇晃着瓷瓶问宋卿。
这回她是真的在问宋卿,然而这一回宋卿却无法回答。
沂南盯着宋卿神色复杂的说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有福气还是没福气。”
这句话就更不需要宋卿回答了。
沂南继续说道:“这是解你身上蛊虫的解药。你按他吩咐的服用就不会有所差错,但是切记,必须连服七天,少一日则需从头再来。”
宋卿郑重点头,然后接过瓷瓶,拔开塞子,然后皱着眉头把瓷瓶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口感黏稠,宋卿觉得十分难以下咽,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宋卿难受的皱起了眉,却还是咬着牙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了下去。
“这里面该不是血吧?”宋卿随口说道。
沂南背着药箱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背着药箱走了。
宋卿心中浮起一阵怪异感,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东宫。
听雨阁。
“殿下饮了酒,现在又在听雨阁弹琴,已经弹了整整一个早上,若是再弹下去,只怕殿下的手——还请青瑶小姐能替奴才们劝一劝殿下。”期风眼眶微红,带着顾青瑶往听雨阁走去。
近了,只听得琴声铮铮。
顾青瑶精通音律,此时听到太子弹奏的琴音却是隐含着痛意与绝望。她被琴音所摄却是一时之间没有立刻进去。
突然——
“铮”的一声响,琴弦崩断的声音从纱幔之后传来。
顾青瑶忍不住心中一惊,然后裙裾翩翻急行进去。
一掀开纱幔,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顾青瑶正欲皱眉,就见太子直直的端坐在琴桌之后,他垂在一边被断掉的琴弦割伤的手上满是血迹,还有血滴沿着他修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