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问她认不认错,宋卿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认。”
黑衣男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宋卿:“你当真知道错了?”
坐在下首的蓝衣男人听到宋卿的话也是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抬起眼来看她,倒真是有些惊讶。
宋卿的喉咙很痛,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虽然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但是按照身上的伤势来看,这错应该犯得挺大的。而且宋卿分析,从这男人的语气上来说,一定是原主犯错之后死不承认才被打成这样。现在不管怎么样,她先认了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最紧要的是先保住这条小命。
上首的男人沉默了一晌后,就问道:“那好,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宋卿差点吐血,她怎么知道错在哪里?事到如今只能蒙混过关了,想到这里感受了一下背后撕裂的痛楚,都不用酝酿,两行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了。
像是对宋卿的反应十分的惊讶,坐在首位的男人竟然呆了一下。
而下首的男人则是饶有兴致的将茶杯放在案几上之后又盯了宋卿几眼,才对那名男人道:“教头,我看他是真心悔过了。一顿鞭子外加四天禁闭也算是吃了苦头,再关下去估计这条小命也就保不住了,苗子不错,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被称作教头的男人轻哼一声,然后对着立在门口的两名大汉道:“把他带回去。”又补充了一句:“交代那几个小子要是明天早上他断了气,他们也得小心自己的小命。”
那两名大汉恭敬应是之后上前来一左一右再次抓住了宋卿,不过比起来的时候动作要温柔的多,也不再是强拽着她的手臂,而是半掺着她,虽然还是难受,却也比来的时候要好得多。
出了院子,右边的大汉突然说话了:“你小子不是打死不认错的吗,怎么,一顿鞭子就服软了?”
宋卿忍着没有做声,只是听着。
另外一个大汉则打断道:“行了老七。别多说话。”
那名大汉又低声嘀咕了两句也就没说话了。
宋卿没有被送回开始的那间小黑屋,而是被送到了也是最里面的一间小房子里。把她扔麻袋一样的往里面一丢,那名大汉说:“别怪大爷不指点你们,上面交代了,明天早上要是这小子断了气就让你们几个跟着一起陪葬。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说完丢下一个小瓷瓶交代一声“把药给他涂上。”然后把门一锁就走了。
宋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侧着身子靠在墙上微微喘息,后背因为伤口开裂已经濡湿了一大片。她抿了抿嘴,这点疼比起自己在前世的时候脑子里的瘤子疼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反而让她有一种真真切切活着的真实感。
小瓷瓶在地上提溜着转了几个圈,却没有人去捡起来。
宋卿一时间动弹不得,就只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比她刚才呆的那间小黑屋要大上两倍的房间,借着外面微微跳跃的火光可以看清楚里面的结构,地上有些冰凉,铺着一些干燥的干草,她现在的位置是在进门后的左边墙壁,里面更深的两个阴暗的角落都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卷缩在那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也没有靠近的意思,只能看到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几双警惕的眼睛。
宋卿瞟了一眼离她一米多远的小瓷瓶,回想起刚才发生的情况,脑子急速的转动起来。
现在她可以判断出来的情况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十分的倔强,在犯了错误之后拒不认错,被毒打了一顿,并被关了禁闭。根据她观察到的情况以及现在登场的寥寥几个人所说的为数不多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是,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权,可能是被拐卖的女人或者囚犯之类的身份。当然,她也抓住了他们话里最重要的一个信息,那就是她现在随时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她暗自绷紧了神经,用隐秘的目光观察着那两个角落里的动静,她可以感受到因为她的到来这间房子里陡然绷紧的气氛。而那角落里人,对她而言,是一种潜在的危险。而她此时背后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如果不尽快止血的话,她可能会有危险。而她现在的情况,不可能自己给自己的后背涂药。
她的目光落在离她一米多远的小瓷瓶上,想起刚才那个大汉临走前威胁的话......如果她死了,这些人也有可能会因此而死......她需要赌一把。
她努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然后试图发出声音来:“......”还没等她说出话来,就看到从斜对面的角落里摇晃着站起来一个人,从阴暗的地方往这边走了过来。
宋卿几乎是出自本能反应的,瞬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眼睛里发出警惕的光,紧张而戒备的看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