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嫣然一笑,缓缓道:“凡触犯律法之人,自有律法来处罚。依我看,不妨将这人交到官府,让官府的人查清她的底细,量刑处置就是了。”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缓声应是。黛玉走到那老鸨身边,抽出袖中的手帕,轻柔地包住那老鸨的额头,艰难地打了个结,轻声道:“嬷嬷,你好自为之吧。”
少年定定地看着黛玉,眼中露出一抹赞许,笑了一下,朝一旁的随从挥了挥手。那些人立刻明白过来,有两个人走上前来,拖起那个瘫软在地、嚎啕大哭的老鸨,转身离开。
一场风波,至此终于平息。韩严走到白衣少年身侧,目光中透出一丝询问,道:“四公子,时候也不早了,是否要到酒楼用午膳?”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应允了一声。林如海看到这里,心知这少年身份非同小可,虽然惊讶无比,却并不露出来,将黛玉抱起,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移驾前往苏州最有名气的酒楼——听雨轩。
进了酒楼,林如海开了一间雅间,点了几道招牌菜,便将小二遣出去。韩严看着林如海,笑道:“今儿个我们本打算悄悄去拜访你,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倒在街上与令千金不期而遇了。”说到这里,望了那白衣少年一眼,介绍道:“这是四皇子。”
林如海虽然一直在江南隐居,但对京城的形势了如指掌,听了这话,自是明白这人是今上的四子水涵,生母刚晋封为德妃,身份高贵显赫。当下忙将黛玉放在一旁,走到那少年面前,行礼道:“微臣林海,见过四皇子。”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眉目疏朗,道:“这次我随韩师傅出京,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林探花何必多礼?”说着,伸手扶住林如海,不让他跪下。林如海见状,只得罢了。
韩严指了指身侧的紫衣少年,笑道:“这是犬儿梦卿。”
紫衣少年忙走上前来,朝林如海拜了一拜,道:“小侄见过林世伯。”
林如海微微颔首,伸手扶住韩梦卿,笑道:“贤侄不必多礼。”朝黛玉招手,低声道:“玉儿,快来拜见四公子和你韩伯伯。”
黛玉忙应了一声,朝白衣少年敛衽一福,柔声道:“小女见过四皇子。”
白衣少年伸手扶住她小小的身子,看向林如海,含笑道:“令千金小小年纪,便谈吐有致,见识不凡,实是奇女子。”
林如海听了,忙欠了欠身,答道:“四公子谬赞了。”
白衣少年轻轻摇头,道:“林探花何必谦逊?方才令千金单身在街上,却依旧应付自如,神情镇定,单是这份气度,就让人为之心服。”说到这里,转头看着黛玉,含笑问:“小妹妹,你今年几岁?叫什么名字?”
黛玉眨了眨眼,乖巧地道:“回四公子,我叫黛玉,今年五岁。”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含笑道:“细眉如黛,容颜似玉,这名字也只有你配叫。”轻轻抚了抚黛玉的脸颊,低声道:“你既说了自己的闺名,我也该自我介绍一下才是。我叫水涵,字涵潼。”
黛玉见他态度温和,便抿唇轻笑,脸上梨涡乍现,似含苞的晓露芙蓉,如雨后待放的新荷。水涵看着近chù_nǚ孩的如花笑靥,不由得怔住了,一抹淡淡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仿佛,与她前世就相识一般,抑或者,曾在梦中见过一般。
这种感觉,虽然淡,却极其清晰;只能用心体会,。
正发怔之际,黛玉已经转过身子,走到韩严面前,屈膝行礼,道:“黛玉见过韩世伯。”
韩严忙扶住她,道:“不必多礼。”
大家分别见完礼,房门被人推开,菜肴酒水如流水般送上来。众人按礼仪坐下,寂然饭毕。一时伙计过来将酒菜撤下,泡了香茗送上来。
寒暄一阵后,林如海道:“四公子与韩兄何处下榻?若不嫌弃,不如到舍下住几日吧。”
韩严轻轻摇了摇头,推辞道:“我们的行装,都已经搬往别苑了。林兄的美意,我们只能心领了。”
林如海听了,便不再言语。水涵淡然一笑,慢慢道:“我与韩师傅大约会在苏州停留一段时间,必会到林府拜望,并请林探花相陪,一同赏看江南的山水。”
林如海忙道:“四公子肯降临寒舍,当使蓬荜生辉。”
韩严喝了一口茶,抬头含笑道:“林兄,听说苏州有一个习俗,每十年就会举办一次中秋赛才会,今年的中秋便是正日子,是吗?”
林如海点了点头,笑道:“正是。”侧头看着韩严,道:“韩兄才高八斗,是否要前往一试?”
“呵呵,”韩严一笑,摇头道,“我已经老了,要大展身手的,是四公子。”
黛玉听了,转过头,好奇地看向水涵,见他唇边含笑,神色淡定,便在心中忖度,这位四公子,想必是极有才华之人,不然,不会这么镇定自若、胸有成竹。只是,出身皇室、身份矜贵的他,到苏州来,难道仅仅是为了参加一个赛才会吗?
一时房门被推开,菜肴酒水如流水般送上来。众人依礼坐下,浅斟缓饮一番,方才散席。大家品着清茶,寒暄一阵,一同离开酒楼,各自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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