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琰,你为什么会武功?”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身边的人,静默不语。
“林墨琰,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掳走的?你看见了?”
静默,依旧静默。
“林墨琰,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冥教教主?”
静默,永远的静默。
“林墨琰,你为什么不回答?”
该死的,他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吗?虽然和他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但这样子的他,她还从未见过,不嬉笑怒骂,不大吼大叫,这样安静,反而让人觉得有些紧张。
“你真的不打算回答?”她凑上前,将他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观察了一遍,那张冷淡的俊颜依然没有半分改变。
咦?他是中邪了不成?怎么一反往日作风,变得深沉起来了。
“喂,我说……”这个问题似乎比较严重,她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时辰不早了,赶快就寝吧。”他蓦地坐起身,冷冷说了一句。
就寝?他说得简单,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他绝对是故意的!哼,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没看见只有一张床吗?”她很不满的说道。
林墨琰看了看床榻边多出来的一床被辱,淡然道:“一人睡床,一人打地铺。”
打地铺?
苏紫桥瞧着阴冷潮湿的地面,不禁打了个哆嗦,深秋夜寒,这么冷的天气,睡在冰冷的地面上,该有多么难受啊!这个林墨琰,摆明了是在欺负她,如果两人不睡一间房,她也不用受这种罪。
好,这笔账先记着,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苏紫桥不甘愿地走到床榻边,正要抱起那床被褥时,林墨琰已经先她一步,将地铺打好。
“你去睡床。”他指指床榻,随后和衣躺下。
苏紫桥愣在原地,一时间不能反应他说的是什么。原来他不是要让她睡地铺,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起来,林墨琰也没有那么差劲,就是嘴巴毒了点,脾气坏了点,其实他这个人也蛮好的,还算是懂得怜香惜玉。
不过,那地面真的是太凉了。
“林墨琰,其实……这床挺大的,足够……足够睡下两个人。”她越说越小声,也不知林墨琰究竟听到没有。
“快睡吧。”他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苏紫桥瞪着他的背影,一种怪怪的感觉忽然漫上心头,明明是他对不起她,怎么现在心有愧疚的,却成了自己?
不管了,既然他喜欢睡地铺,那就让他睡,她也算是仁至义尽,没什么好内疚的。
想明此节,苏紫桥便爬上床榻,舒舒服服睡觉去了。
淡淡的月光透窗而进,在室内洒在一片清辉。
苏紫桥已然甜甜入梦,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内轻轻传开。
林墨琰却睡不着,辗转反侧,思绪纷然。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即便想回头也是不可能了。
他是带着仇恨而活的人,这么多年来,他没有牵挂,没有束缚,只等大仇得报,心愿得了,此生,便再无遗憾。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突然害怕起来了呢?
对于这个妻子,他其实是很厌恶的,从一开始,甚至是没有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很讨厌她,这是一个必然的选择,因为她是楚柏岩的女儿,是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之人的女儿,偏偏这样的一个女子,却有着与她父亲截然不同的心性,他有时会怀疑,这个女子,真的是楚柏岩的女儿吗?粗俗,野蛮,目中无人,可她会很自在的笑,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假笑,也不是装笑。这样的她,能让他感觉自在无忧,虽然有时会把他气得半死,但他会觉得畅快,不用时时提防,也不用小心谨慎,这样的女子,确实会让人觉得很自在。
而然,这样的她,内心却是冷淡的,她不在乎别人怎么对她,哪怕是羞辱嘲笑,她也只是一笑而过,从她穿着大红嫁衣进门的一刻,他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冷漠。这种冷漠,是对一切都不在乎的冷然,是对人世间所有情仇爱恨的蔑视,这样的女子,怎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女,这样的女子,又怎会不顾一切的畅快大笑,淋漓酣畅。
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甚至有些诡异。
这种感觉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是从她在车轮底下救下女孩开始,还是从她豪不矜持与他对抗开始?
乱了,一切似乎都开始乱了……
本来平直无曲的道路,突然出现一条岔路,当他站在岔路口左右凝望时,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悄改变着。
困了,乏了,想了这么多,却越来越乱,他带着一丝苦笑,慢慢沉入梦乡。
“啊——”
突然,一声惊叫!
困意被打断,他猛地翻身坐起,只见一脸惊恐的苏紫桥,正伸手指着墙角的某一处。
“那个……那个……有老鼠!”
他将目光移向墙角,当看到一只肥硕的大黑鼠时,他的怒火,油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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