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只能等待了。三个人轮流守着。
赤昭总会有按捺不住的那一天,因为一旦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温竹竿就是板上钉钉的凶手,他的嫌疑也就永久地解除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怀疑他。这就是所谓一劳永逸。
如果一时的冒险能换来嫌疑永远的排除,这对于身怀绝技的赤昭来说,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三天过去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动静?
难道是他迷路?
白墨槿打了个哈欠,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垂。白慕云寒温柔地拍了拍道:“你要睡,就睡一会儿好了。”
白墨槿刚闭了眼,脑子又清醒过来:“不能睡。”一根金针扎入后颈“清明穴”,又很快大睁着眼睛,注视着夜色中的风吹草动。
夜色勾勒出两个人的影子。
但是,他们显然不是从一个方向来的。这几天来,一直又不少人围在阵法外面无法进来,可这二人却不一样。
阵法在别人面前就是一堵墙,牢不可破的墙;但是他们面前,却像是一层虚无缥缈的云烟,无法给他们造成任何困扰。
上钩了。
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草惊蛇。
为什么是两个人?
怎么,赤晗和赤昭都来了?那他们为什么不一起?
所有人心中疑惑,不约而同地觉得匪夷所思。
白墨槿指尖扣住两枚金针,蓄势待发。夜深天暗,待二人接近道一定距离的时候,她才有十分把握。
两个黑衣人似乎发现了彼此。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所有人都神经如同一根绷到最紧的琴弦,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这两个人,竟然不是一伙的?而且,他们事先并不知道对方的到来?
碧筠认得,那个说话者的声音是赤昭无疑了。还有一个人呢?不是赤晗的声音,那么还有谁?听他的语气,两人似乎认识,但并非同行。
另一人回答道:“你本来不必要为我铤而走险的,我怎好意思再麻烦你?我绝没有连累你的道理!”这声音极为陌生,在脑海中找不到一个与之相似的。
看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为他铤而走险?连累?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听这个语气,似乎赤昭还不是正主儿,真正是杀人凶手是这个神秘人。
赤昭低声道:“快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做完就行!”
另一人却纹丝不动。赤昭变得有点着急,来到那人面前似乎想把他推走。
就在这时,白墨槿手中的金针终于弹了出去。看似轻盈,但是却已经灌注了她五分内力。金针极细,即使是以转瞬即逝的速度飞过去,依旧没有发出一点风声,金针表面涂了墨汁,不见半分反光。
世上少有人在不防备的情况下躲过白墨槿的金针,他们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有埋伏!”
只听那男子惊呼一声,在那金针触到穴位的前一刻慌忙转身,将赤昭往地上一推,不及再躲避的时候,那两枚金针也只是穿透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皮肉。
白墨槿眯了眯眼,后悔没在金针上淬药。
很不巧,拥有躲避她暗器的实力的人万里挑一,而这名男子,恰恰是那万中之一!
那男子对赤昭大叫:“快走!”而赤昭仍然不动。
白墨槿清叱一声:“绝不能让他们走了。”三人本来埋伏在暗处,此刻一齐出来,封死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我就是杀死周氏父子的凶手,带走我,给周家长命吧。”赤昭站定下来,举起双手。诡异的是,他的眼睛里竟然闪烁着某种解脱与愉快的光芒。
“何必束手就擒?”
那男子手臂一挥,似乎有什么乌黑之物随着他的动作破空而来——与浸了墨汁的金针不同,这东西虽然通体乌黑,在月光下却泛着寒光。
那物来势并不迅疾,很容易便能侧身避过。但是不到瞬息时间,突然一声轻微的铮鸣。它竟在瞬间分成三瓣,依稀是三条长短不一的白色亮线,令人眼花缭乱,还未到一个转眼的时间,那三条白色亮线已经逼近了三人眼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论“快”字,能与暗器相抗衡的,也只有暗器。
白墨槿立即发出三枚飞镖,迎着那三条白亮的细线撞上去。
“铮——”只听得一声响亮的铮鸣声,整个山林都为之一震。三枚飞镖同时发出金铁撞击的声音。白墨槿才恍然:“三叶合心!”
那三条白亮的线,是三把极薄的飞刀。它们与白墨槿的飞刀撞在一起,瞬时化为齑粉。
那人见暗器被截,心知碰到对手,只得高叫:“周天德是我杀的!周安豪也是我杀的!和赤昭没有半分关系!”
“你不要听他胡说!一人做事一人当……”
天下竟然有人争着当凶手?
“是非黑白自有论断。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不是只言片语能改变的。”慕云寒望着那个身份未明的人,眼神锐利。赤昭皱起眉头,失望地叹息一声。
与此同时,白墨槿、慕云寒、碧筠三人,暗暗改变着位置,形成一个简易的阵法。
然而不巧,在阵法形成之前,赤昭便看破了他们的意图。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将它抛给那人,却留了一枚蛊虫在手中,捏碎。“你快走!”
顿时,整个山林弥漫在一片滔天的白雾当中。瞬间,眼前一片模糊,连声音都削弱了不少,要在这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