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生现在才十八岁,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悲惨的出生和在红艺舫成长的经历,让他养成了一种比较复杂的性格,他有感性内敛的时候,也有放浪不羁的时候,更有暴怒杀伐的时候。
今日出现在平安镇的仇生,呈现出的性格主要便是暴怒杀伐的一面,又不是单纯的冲动,哪怕仇生做出对水鬼坞灭帮的决定来得有些突然,却绝对不是冲动任性。
他是有一些把握的,否则便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一些把握还不够,仇生需要的是更多保障,因为他所走的道是求生之道,水鬼坞虽然很可恶,他虽然很想为红艺舫出头,为罗大家排忧解难,若真的必须将性命豁出去,他还是不会轻易这么做。
为了更有保障更有把握,一些必须掌握的讯息仇生就必须掌握。
眼下蜷缩在仇生身前的两个水鬼坞帮众很不幸,成了仇生猎获讯息的对象。
两个水鬼坞帮众的猜想不错,仇生要问他们的问题确实不简单。
只听仇生一口气将问题问了出来。
“水鬼坞的帮众具体有多少人?武修究竟有多少个?分别是什么修为?”
“此前水鬼坞大战混江帮,水鬼坞共死亡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其中多少是重伤的?重伤的人目前都被安置在了何处?”
“水鬼坞总舵外共有几重防御措施?分别是什么?粮草仓库坐落何处?帮主尤匀羯和少帮主尢桑分别住在何处?”
这些问题一窝蜂问出来,听得两个水鬼坞帮众都傻了眼,待到恍然,他们的面色立刻变得比方才还煞白,身体不由自主打起哆嗦,只因这些问题都是他们不能回答的,都是水鬼坞的机密,何况有些问题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答案,哪怕他们两个在水鬼坞都有些身份地位,有些问题的答案也不是他们能够企及。
更重要的是,两人已然从这些问题中看出仇生的野心,这是要对付整个水鬼坞啊!
这种事情他们想想都够恐怖,又哪里敢回答仇生的问题,一旦回答了,若是水鬼坞真有个三长两短,一旦事后水鬼坞知道这些情报资料是他们透露的,他们必定会死得很惨,他们知道水鬼坞的刑罚有多么严重和残酷,不少刑罚处死人都不能留个全尸。
然而如果不说,他们立刻就会被仇生杀死,他们不怀疑水鬼坞的刑罚,却也不怀疑仇生的杀机,包房里躺着的几具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真是后悔非常,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暗骂自己真是太糊涂,为什么偏偏今日要来参加这场酒局,又为什么偏偏在这里遭遇到眼前这个恐怖的年轻杀手,这可真是活见鬼了!
他们更加怨恨的还是仇生,怨恨这个突然找上门的丧门星,也怨恨这家伙大胆包天,单凭他只身一人竟妄图挑战整个水鬼坞,害得他们眼下进退维谷,仿佛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
事到如今无论他们想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仇生必须要达到目的,而以他的为人,有时候为达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见两人愣怔不语,耷拉着脑袋装糊涂,仇生也不说话,只是悄悄伸出了双手,团成两只厉爪,一边翕动着双爪,一边加强脸上的肃杀之意。两个水鬼坞帮众虽垂着头,目光却一直偷瞄着仇生,见仇生展现出这副模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种五雷压顶的感觉。
两人的嘴唇都轻轻翕动起来,彼此偷偷打量着彼此,眼中带着警惕,显然,他们的心防已经松动,却又开始顾忌身边的同伴了。
仇生暗自冷笑,淡然道:“你们说出来,我会放你们活路,然后你们可以逃跑,逃离水鬼坞,逃得远远的便可以活命。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这次是来灭帮的,而且我有信心能做到,一旦水鬼坞被我灭帮,届时你们还担心遭到报复么?所以你们现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两个水鬼坞帮众内心暗骂仇生的自大,然而仇生的这席话分明又让他们的心防松懈了些。
只是两人还是顾忌着彼此,嘴唇还是只在翕动,硬是不出声音。
仇生叹息一声,探出一只厉爪,伴随着一声惊叫,一个水鬼坞帮众被厉爪紧紧抓住,抓在了脖子上。宛如提小鸡般,仇生将他提了起来,伸张手臂,嗖地一下,将其人放到窗外,悬在了半空中。
窗外风声阵阵,大雪飘飘,加上这个帮众感到惊慌失措,浑身瑟瑟抖起来。
仇生一边伸张手臂控制窗外的水鬼坞帮众,一边转过脸对着包房内的水鬼坞帮众道:“现在你可以说了,轻轻说,我不介意,不过我要的是实话,是让我满意的答案,等你说完,待会儿我还会问他,如果你说的跟他说的不一样,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终于,这个水鬼坞帮众开口了,将他所知道的问题都回答了出来,他所不知道的不敢随便敷衍。
随即,位置换过来,仇生将这个水鬼坞帮众送到窗外悬挂,将窗外的那个水鬼坞帮众拉了进来,这人也嗫嚅着进行了回答。
望着重新蜷缩在一起的两个水鬼坞帮众,仇生的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笑容中却夹带着凛然的冷酷。
一股凛风霍然带出,仇生的双爪一伸,伴随两声残酷的“咔嚓”声,两个水鬼坞帮众的脖子一起被扭断,他们的脑袋瘫软下来的刹那,神情分明是愤怒和不甘的,充斥着一种怨毒。
再愤怒也徒然,再不甘也枉然,再怨毒,人一死皆成憾。
既然决定要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