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黑色劲装上滑落的水滴,瑾玉猛然转头。
“你给我……嘶。”滚字还未出口,由于一时情绪不稳牵动了伤口,瑾玉有些吃痛地拧起了眉。
“疼么?”耳旁传来凰音的声音,叹息中带着些许责怪,“受了伤就别动怒,学学我,安静一些吧。”
这混蛋!
“珍惜。”请唤了一句,瑾玉定了定心神,而后开口,“一会儿本宫让你把他扔出去,千万别扔的太轻了。”
“说笑而已,阿瑾不必太往心里去了。”凰音并不怀疑瑾玉那句话的真实性,现下自己也负伤不轻,若真被扔出去,还真无法反抗,不过——
“阿瑾你瞧瞧你一生气,糊涂了不是,你现在把我这样子丢出去了,岂不是承认了你永陵宫私藏罪犯?”凰音即便声线微弱却依旧悠然自得,“如此一来,你先前所做的也白废了。”
“要不是你这混账,我至于受伤么?”猛地转过头,她横眉冷对,“真不想我生气,就少说点话,一听你说话本宫就觉得闹心。”
“你之所以受伤,只怕我的原因在这之中占据了不到十之二三吧?”凰音轻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点破,“今日这禁军统领搜过来,还是皇后下的令,以你平日的声望,不想让他搜宫擒下他便可,皇后娘娘又怎么会降罪于你,而你宁可自己负伤也要算计此人将他杀死,方才外面的禁卫军都在骂他们的统领,这就是你乐见其成的,想必这个人与你有过节,又或者,他背后的什么人与你有过节?总之他死了对你而言好处胜过坏处。”
瑾玉闻言,忽的就静默了下来,以凰音的敏锐,会猜到这些她并不惊奇。
“知道又何必说出来,无端地惹人讨厌。”冷哼了一声,而后转过头对珍惜道:“今夜的事,大可告诉母后,包括我设计岳皓伤我一事也可以说。”
珍惜望着她,眸子沉冷依旧,却是怔了一瞬,而后点了点头。
“你对皇后娘娘还真是一点也不隐瞒啊。”身旁传来一声轻笑,瑾玉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
本来还真想隐瞒下来的,省的事后麻烦,但忽的想到了一点,珍惜是皇后派给她的暗卫,即便自己吩咐她别说,她也不一定就真的守口如瓶。
倒不如就让她什么都说了,左右皇后还对凰音有几分顾忌,而这厮又是自己闯入她房中的,即便是告诉了皇后想来她也不会怪罪自己,至于岳皓伤了自己一事,是被陷害还是真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受伤了,而皇后为人极为护短而记仇,以她对皇后的了解,她那种性格,不会在乎过程如何,她依旧会将这事情算在岳家头上。
反之如果她有意隐瞒,最后珍惜又说了,皇后反倒会不满自己这个女儿不够信任她,她必须让皇后的意识中一直认为自己是信着她向着她的。
“吱——”房门被人推了开,珍华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徐太医,还请您在这站一会儿,殿下正闹脾气呢,奴婢进去启示一下殿下。”
待珍华的话说哇,另有一道略带苍老的声线响起,“殿下受伤之事不可拖延,你要劝劝殿下,先让老夫看了才好。”
“知道了。”珍华心知瑾玉房内藏着私闯藏珍阁的人,自然不可能放其他人进去,进了房门后,珍华即刻合上了门,转过身刚要说话,看见了床上的人却乍然一惊,“凰……咳,殿下,太医在外头候着呢。”
差点叫出了声,好在她反应快及时改了口,在见到凰音与瑾玉两人一起靠在大床之上,心中自然讶异,心道莫非私闯藏珍阁的人是凰音公子?
见着珍华的反应,瑾玉有些好笑地转过头,挑眉道:“凰音,本宫能先把你塞到床底么?太医要来了。”
凰音闻言,却是低笑了一声,“可不能让太医进来。”
不等瑾玉接话,他又凑近了一分,因受伤而呈现出淡色的唇凑到她的耳畔,“他是男人,还是个老男人,你可别忘记了自己是个姑娘,还有你受伤的地方。”
淡淡的鼻息喷洒,只觉得耳朵那一处有些发痒,听着他的话,瑾玉顾忌着自己身上的伤,只能小声低吼,“只说让他看看伤口便可,又不用他包扎,你给我滚床底下去!”
凰音眨了眨潋滟的眸子,而后淡淡道:“不去。”
瑾玉咬牙,“你想让我疼死?”
“肋下三寸,死不了的。”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望着对面那人瞬间沉下来的脸,他及时哄道,“好了别气,我帮你包扎就是。”
“滚!”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对珍华道,“别让他进来,将我的伤处告诉他便是,肋下三寸,伤口约莫两寸多深,宽度约莫三分,让他看着开药,珍惜,你会包扎么?”
“属下会。”沉冷的声线从面巾之下逸出。
“好,珍华,太医那里你去说,把他的药箱子搬进来。”她的房里原先没有医药箱,而类似于太医院太医这类的老头想必是啰嗦神叨的,她不让他进来,没准又会叽歪一大堆,且由他去说。
待珍华将药箱子拿了进来后,她道:“殿下,让奴婢来吧。”
“你跟着太医去熬药。”珍华不知她是女子自然不能留在房内,瑾玉只道,“珍惜替我处理伤口就好。”
珍华退了下去,珍惜打开了医药箱将止痛药与纱布拿了出来,凰音忽的凑过来,朝瑾玉问道:“阿瑾,你那小婢女贴身跟着你这么些年竟是没发现么,今夜她已然知道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