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头顶有上千盏烛火晃动,但散落下的余光并不足以照亮这冥渊中的各个角落。一老一少,两个身影踩着歪歪斜斜的影子徐步前行。
穿行四周,是不少风格迥异的宅院,每到一处,孤林都会说出一长串已经故去的名字,不管这些人当年何等英武卓绝,最终也只是留了名号在外界而已,能让后人缅怀和纪念的也就只有这些他们曾经隐居过的地方。
穿过这不下三十座宅院,出现在张毅风面前的是一根三丈高,看似极为普通的黑色石柱。张毅风只觉得一晃神,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着那石柱飞去。
一旁的孤林极为震惊,却没有上前搭救张毅风,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再看紧贴在石柱上的张毅风,心窍中被吸出点点微光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昏睡中。
再次睁开眼睛,张毅风出现在一座气势磅礴的山门外。离他数步,一群白衣束冠,手执长剑的男女正围拢在一起,似乎没有在意凭空出现的他。张毅风向前走了两步,只见一着红裙的女子,正匍匐在一少年身上,声嘶力竭的喊道:“凌云,醒醒,醒醒。”
那少年口吐污浊,缓缓的起身道:“姐姐,我刚才怎么了,好像被人抽干才凝聚灵气。”
待这少年抬头的一瞬间,张毅风一脸惊色,向后一个踉跄,正好撞在了身旁白衣男子的长剑上,整个身影穿了过去,跌倒在三尺之外。张毅风缓缓了神,看着自己几乎透明的双手,脑海中一团浆糊。又有谁突然看到一个和自己张的一模一样的人时会不吃惊呢?
定了定神,张毅风缓缓起身,只听那群男女中的一个青年说道:“就这样的资质也想拜入我们天行宗门下,赶紧滚。”
见那红裙女子怀中的“自己”正要起身反驳,却被女子拦了下来。那女子说道:“各位天行宗的前辈,今日的耻辱我们姐弟记下了,他日定有厚报,凌云我们走。”
&大爷倒要看看,一个在三星城靠卖笑为生歌姬,一个只掌握了粗鄙练气法门,没有灵根小子。如何要让我们天行宗的筑基弟子们得到厚报?”姐弟两人刚要走,其中一个白衣男子横在二人身前说道。
红裙女子将弟弟护在身后,且护且退,顿时一抹鲜红渗出,那把剑已经刺进了红裙少女的腹中。
张毅风看着“自己”朝着那男子扑了过去,死死握住那长剑,眼中已是血色。
&云,快走。”红裙女子吼道。也不知道这纤弱女子哪里来的如此大力气,将少年甩出三丈开外。
虽然弄不明白到了那里,却也约莫能明白这些人口中的练气和筑基是修行的等级。张毅风这个时候想出手帮一帮眼前这个“自己”。可任凭他如何动作,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这里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没有办法的孤林只得请来冥渊六祖中的了林祖,看着紧贴在黑色石柱上的张毅风。一头红发的林祖一掌拍在黑色石柱上,那黑色石柱刚受到攻击,刚才还一脸忧色的张毅风,表情变的异常痛苦。
张毅风发现自己的身影从脚开始慢慢变淡,所见之物开始变的模糊不清。隐约看到红裙女子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是没有拦住凌云跑回来,周身沾满了姐姐的鲜血,直面白衣男子的剑尖。正在这个自己要被一剑封喉的时候,突然,天空风云际变,一道天堑光芒落下,眼前所有的白衣男女化作了飞灰。
光影散去,一独臂负着十九剑的中年现身说道:“青云子,看看你的徒子徒孙们。十年后,昔年的债咱们一起算。”
这中年人仰天长笑后,抓起眼前的两姐弟,化作光影消失眼前,而张毅风也眼前一黑。
…………
再度睁开眼睛,这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太过震撼,以至于张毅风都没有注意到孤林身旁站着一红发妇人。
&毅,忠王接受完冥池灌顶后,罚你禁足冥渊二十年。”说罢,那红发妇人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孤林跪地叩谢,张毅风仍旧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深深地看了眼那远在数丈外的黑色石柱。不管刚才的那一切是否是真实的,都跟这诡异的黑色石柱脱不了干系。联系起他从五岁开始做的那段怪梦,张毅风大体上有些明白个中关系。虽然不愿意相信那叫凌云的就是自己,可五元大陆的天火一族能够出现在云商大陆,阴鬼大陆的天都阴府十二棺能出现在云商大陆。刚才那不知名空间中有另外一个自己,也便不那么奇怪了。
&好,还好。差点让你小子害死。”起身后的孤林叹气道。
&晚辈冒失了,还连累了前辈。刚才那位前辈便是冥渊六祖中的一位?”张毅风不由问道。
孤林没有任何嗔怪的神色,传音道:“谈不上连累,才二十年而已。正好可以安心修炼,早日踏足准神。刚才那位是林祖,实力恐怖至极。这是当年首任冥主大人之物。后来不知怎得就一直放置在冥渊之中。刚才你个小子被还梦魂石吸附着昏了过去。老夫又不能违背当年冥主大人所定的规矩,不得已,这才请来林祖相助。之前发生的一切,出了冥渊后,切忌不要对第四人提起。”
张毅风点了点头,便随着孤林朝着冥渊的更深处走去。
走出千盏烛火能照到得地界,视线变得更加昏暗。张毅风只觉得越往深处走,脚步越发沉重沉重,刺骨冷风扑面。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周遭还有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