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十天后,方薇再不敢说一句“本小姐是太子妃”的话了,老老实实坐在屋子里做女红,背女德,不然就没饭吃,出不了门,还没有人跟她说话。

她是被饿了一天一夜后才妥协的,总结一个道理:能活着,为什么要用死来解决问题呢?既然不死,干吗要饿着自己活受罪呢?

这日,她俯在案上,一针一线的来回抽拨,神情看着还算淡然,手指却已僵硬,贤妃说了,不绣完一幅百鸟朝凤图,她就别想回家省亲,也别想走出这房间一步,最主要的还是饭菜都给吃素的。

贤妃罚她,因为她在新婚之夜打了贤妃的儿子宣王殿下,据说打得还挺严重,破没破相不知道,反正是王爷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天没好意思出门。

方薇却并不觉得宣王吃了亏,她自己也挨打了,头到现在还疼,早上才刚刚取了纱布下来,关键是被打得失忆了,竟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动手的。

要说下手还是贤妃的儿子下手更重,怎么能这么护短呢?

其实她是不记得自己是太子妃的事情,只因为那天刚刚清醒,还没睁开眼时,听到旁边几个小丫鬟议论,然后一摸手边,枕头下有道诏书……便知道了。

原来成婚那日是太子和宣王同时大婚,太子娶的是她,宣王娶的是尚书之女,两个队伍走在中途交会处时,礼花突然掉进了花轿里,吓得两个新娘夺门而出 ,一番安抚后,再次坐入轿中,竟然就给坐错了。

所以后来就出现了洞房打架事件,方薇现在也记不清是谁先动的手,只知道自己在这王府里肯定没好日子过,先前几天总喊着,“本小姐是太子妃,圣旨为证”,想要离开。

后来圣旨就被没收了,也不准她再喊自己是太子妃,不然就不给饭吃。

几个老妈子轮番来开导她。

“王妃娘娘,您就死了做太子妃的这条心吧,太子殿下那天已经娶了咱们王爷的青梅竹马,商清谣小姐。”

“王妃娘娘,咱王爷无论是才情还是长相,那都是顶尖儿的,不比太子差。”

“王妃娘娘,皇上说了,这是皇家丑事,不许再提,谁要再提,就割舌头,灭九族!”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震慑到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自此乖乖的做女工,足不出户,在别人喊她王妃娘娘的时候再不敢回一句,“本小姐是太子妃。”

看着眼前一幅“百鸟朝凤”图,绣了一个早上,才绣出一片鸟毛,方薇泄气,“我没天份做这东西。”

小燕在后面安慰,“小姐,您出身将门,从小不喜女工,这样……”小燕违心道,“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五天时间还出来了一只鸟,虽然长得像野鸭子……真是一言难尽,实在不行,只能交货的时候替工了。

方薇回头看小燕,“小燕,太子洞房的时候有没有打商清谣?”

小燕是方薇的陪嫁丫头,跟着花轿去了太子府,后来太子开恩,把她与商清谣的婢女交换回了各自主子身边,王爷这边也没意见。

小燕一愣,听着脸上发红,低下头,喃喃道,“太子那天晚上喝醉了……”她们一群丫鬟当时还高高兴兴在门外听房,羞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方薇手里的绣花针掉到了绣盘里,手抚额头,看来只有她挨打了,太子也是个没良心的。

“王妃娘娘。”一个老妈子走进来,笑呵呵的福了一礼,“贤妃娘娘说了,从今儿起,您要每天为王爷熬药,细心照料他的起居,直到王爷伤好,才许您回家省亲。”

下午,方薇端着一碗药,来到拟,先在门缝里窥探了一下,然后轻轻敲门。

“进来。”

方薇推开门走进。

要说这有记忆的十来天里,也就见过王爷一面,有次贤妃来府上,召见她时,走到花园里不小心遇上的,王爷当时的那个脸啊,冷得像冰山,看她的眼神呐……有些复杂,当时他额头上还贴着纱布,脖子上还有抓痕,确实也是惨不忍睹,她就是不记得了,也能感受到那晚的场面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慕景时此时端端正正坐在案后,手里捧着一本书,清俊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轻瞥过来一眼,见是她,倒有几分惊讶,淡淡问,“你怎么来了?”

方薇想说,并不想来,是你母上给逼的,还派人监视,却只能含笑道,“给王爷送药。”这不是我熬的,我熬的毒不死你?见他额上光洁,脖子处的伤痕也看不到了,才微微放松了心,总觉得这王爷报复心很强。

“我不喝,拿走。”

方薇的脸色一僵,不喝啊,这怎么行,劝道,“喝吧,喝了伤势好得快。”老妈子说了,贤妃娘娘有命,端去的药必须让王爷喝了,王爷不喝王妃娘娘就得吃素。

可是王妃娘娘想吃肉。

“喝吧,喝吧,看样子不苦的。”她违心的说,忍着不让鼻子吸气,这药的味道太难闻了,一看就苦。

慕景时嘴角弯起一抹讥诮,把书放下,转眸过来,“不苦?那你先喝一口。”

“啊……”方薇笑着,“我……我又没病。”

“你不也受伤了?”慕景时指了指自己额角,“跟我一样的病情。”

“这……这不大好吧!”

“这样挺好。”

“你不知道我们皇室,在吃东西之前都要找人试一下吗,这个进门之前有没让人试过?”

方薇摇头。

慕景时理所当然的说,“刚好你来试。”

我现在应该也算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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