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场无形战争开始的硝烟。
偌大皇宫,敢动她的人,除非是他,还能有谁?!不祥预感,顷刻间侵袭了她,支起身子中,一把掀开锦被,作势就要下床。
“娘娘――”红梅扬声大呼,这一道呼唤声又引来了紫鹃,两人当下就红了眼,仿佛阵脚大乱,只因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穆瑾宁下床走动了。一旦穆瑾宁的身子有个好歹,吃苦受罪的便是她们了,她们不敢怠慢,七手八脚恨不得将穆瑾宁再度扶着回到床上去。
“你们还想瞒着我?”
穆瑾宁冷冷瞥向眼前的两个宫女,她的脾性她们也是知晓的,平日不跟人计较,但凡踩到了她的底线,她也绝不会逆来顺受,每一个字,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坚定呵斥。
红梅和紫鹃低头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低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穆瑾宁一听不对,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唯独眼底满是冰冷决绝。
雍安殿内,冰冷的白石地面上,跪着两个年轻的宫女,身着墨蓝色的宫装,挽着双髻,正是碧轩宫内近身服侍穆瑾宁的雪儿跟琼音两人。
坐在高处龙椅之上的俊美男人,一身金色龙袍,金冠束发,面容生的再英挺不凡,也无法抹去他与生俱来的冷漠严酷给人带来的威慑。他见两人跪在地上许久不言,愈发不耐,一把丢下手中的奏折,俊长的身子往前倾着,鹰般的墨黑眸子定在她们的身上,冷酷的唇中溢出一句话,不疾不徐地逼问。
“是你们跟李暄通风报信的吧――”
这宫里,大多都是他的人,自从钱公公被受罪惩罚之后,他答应穆瑾宁让钱福禄回家养老归乡,如今能够帮助穆瑾宁跟李暄远走高飞的亲信,也唯有这一对婢女了,她们从来对穆瑾宁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一点他从未怀疑过。
那一日的情景,早已成了他的噩梦,穆瑾宁舍生取义用自己的性命要挟他放走李暄,冰冷的白玉簪刺入她细嫩的脖颈,滚烫的血液却宛若从他的皮肉之下沁出喷薄,他永远都忘不了,这种背叛的感受。
他以为最坏的结果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重新全心全意地爱他,却没料到更坏的结果是亲眼看着她要跟着别的男人离开他,更为了那个男人,以死相逼,也要保住另一人的性命。
这一对婢女看顾穆瑾宁,忠于职守,尽心尽力,鲜少出过岔子,更别提这个有武艺的琼音,即使在淑宁宫走水那一夜,奋不顾身冲入火海解救自己的主子,更显得前几日发生的事平静的蹊跷。唯独在众人都以为秦昊尧出宫的那一日,她们却短暂地离开了穆瑾宁的身边,各自离开约莫有半个时辰,回来才发觉自己的主子失去踪迹,实在可疑。
“皇上,当天我们的确太大意了,但绝不是我们做的。”琼音看得出秦昊尧一脸不悦,明白今天被秦昊尧的侍卫带来,心中已有沉重念头,皇宫之中往往有冤死之人,只是她不想成为其中一个。对于欲加之罪,她依旧并不妥协。
只是她心中依旧还有愧疚难当,这几日她从未真正询问过穆瑾宁,是否出宫才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若是她早些知晓,说不准前几日发生的事,她也会帮一把主子。
“皇上,我们没有……”雪儿一脸死白,连连摇头,急着辩解,在秦王府内她便极度畏惧秦王,甚至不敢正眼看那双黑眸,她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冷漠残忍的男人,明白他的铁石心肠,对她们宽待也只是因为主子的关系,如今秦昊尧跟穆瑾宁之间关系淡薄,自然不会给她们当下人的好脸色看。
“即便做了,如今也不会承认,朕见过太多像你们这样的人了。当然,你们对她很忠心,但宫里也有规矩,朕绝不能留着别有用心的奴才,想必你们在一开始这样做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日了。”
秦昊尧对她们的辩解,根本不屑一顾,似乎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唇畔勾起不自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的幽深却依旧浓的化不开来,几乎将所有人都笼罩在此般的黑夜之中逃不开去。他漫不经心地调侃说笑,他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更坚信没有什么人可以在他的面前逃脱该有的罪责。女子总是胆小,为了不受罚,如今自然死咬不放。
只可惜,她们太低估他了,继续容忍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不是他秦昊尧的行事作风。
他向来公私分明。
他冰冷俊美的面孔,转向一旁,太监随即迎上来,只听得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是你们承认了,罪责还会轻些,不过,不承认也没关系,你们疏于职守,已经是很大的罪名了。”
他会在穆瑾宁知晓之前,早些处理这两个不知轻重的毛丫头。
这一句,已然带来不小的影响。雪儿转向琼音,眼底满是求救的呼喊,这回跟任何一次都不同,第一回她见识到秦昊尧的残忍,是穆瑾宁落水的那一次,她因此而伤了脚踝,足足一个月才修养好,只是这一回……她觉得事情更不简单,早已不寒而栗。
琼音依旧挺直了腰脊,她看着雪儿的眼神有宽慰,却又有些无畏,这一次大难临头,迟早要来。
见她们相识无语,秦昊尧的眼底愈发诡谲深沉,他的眸光扫过琼音,她的负隅顽抗却并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