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七皇子妃的眼中不禁盈满了泪水,可她却一直对着夜倾睿笑着,手上的动作愈发的变得轻柔,仔仔细细的为他梳理着发丝,一件一件的为他换上锦衣玉服。
心口的箭伤显得格外的狰狞,尽管心中明白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七皇子妃的动作依旧是放的很轻很轻,像是唯恐会弄痛他一般。
即便是要走,可也要风风光光,身姿潇洒的走,如此才能不负他fēng_liú公子的名声!
待到将夜倾睿身上的衣物都换好之后,七皇子妃方才取过他手中的绣帕,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迹,眼泪愈发掉的凶狠。
这一生,殿下都不得自己倾心所爱,如今……到底算是与她有了一丝关联,哪怕是以性命为代价,想来他也是愿意的。
将那方素色的绣帕仔仔细细的叠好之后,七皇子妃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了夜倾睿衣袍内的心口处。
既是终生都无法与她长相厮守,可死后有她的一丝气息陪着,或许你也会很欣慰。
她这一生于姻缘之上已经是求不得,是以心知殿下心中的苦和难,他既是已经去了,那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尽可能的满足他的心愿。
起身走向外间,七皇子妃从小柜中取出了一卷画轴,拿到夜倾睿面前的时候,她方才慢慢展开……
那宣纸上画的,是一名女子,一袭莲青色的轻纱素腰长裙,垂直腰际的墨发微微扬起,头上只带着一根玉簪。她的眸光温软的仰望着天边的月色,于漆黑静谧的夜中遗世独立,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只让人觉得她好似月宫的仙子一般,误入凡尘。
这幅画是早前夜倾睿亲手所绘,可是她担心给外人知晓后闹出事端对殿下的名声不好,便准备先为他收着。
可是当时殿下与她说直接烧了,话虽是如此说,但是七皇子妃知道,她烧的掉这一幅,却是抹不去他心中的那一幅。
既然如此,那烧与不烧还有什么分别呢!
或许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当时没有烧掉,便是留待今日,送还至他身边。
皇子下葬之时的陪葬之物皆是要过礼部的仪程,她没有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将这幅画封进他的棺木中,是以便只能在此时先私下烧给他。
既有清风明月,此生相思便也有处依凭,殿下今生的惦念,妾身便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倘或当真还能有来生的话,惟愿殿下得遇毕生知己,勿如今世这般做个痴男怨女。
若然不可得,莫若当初不相遇,只愿来生你不遇她,我不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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