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萝吓了一大跳,拼命摇着头,又涨红着脸说:“这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不守规矩的女孩儿呢!”
赵琇一哂:“这又算什么不守规矩?只是喜欢什么人而已,又没做出违礼之事。你道别人家给儿女订亲,那小儿女间就真的不曾事先相处过,彼此有好感?”
曹萝一窒,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那是家里亲长厚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儿家怎能有自己的私心?”
赵琇咳了两声,心想幸好曹萝不知道她跟高桢相处的情形,不然照其思路,她也要被说成是不守规矩的女孩儿了。
她干脆地转移了这个话题:“我们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没有意中人,那又为什么不乐意这门亲事呢?你讨厌谢襄飞?我对这个人并不太了解,只知道一些传闻,莫非他表面上是个青年才俊,其实内里很不堪?”想想曹家家主曹泰和长年驻守宫禁,对皇家的事消息灵通,也许曹萝是知道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内|幕。
曹萝仍旧拼命摇头。
赵琇就苦恼了:“那你讨厌他,总该有个理由吧?你不说,我又如何知道呢?你祖母确实希望我开解一下你,而身为你的好朋友,我也希望你将来能过得开心。御赐的婚事难以拒绝,我是没法子帮你摆脱这个未婚夫了,但你将来嫁了过去,要如何对付他,也许我还能帮着想想主意。”
曹萝小小声说:“我没有讨厌他……他那么出色,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他呢?”
赵琇顿时觉得奇了:“你觉得他很好?那你被指婚给他,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你反而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曹萝垂头丧气地,沉默了一阵才回答:“他那么好,我哪里配得上?如今是皇上赐婚,我才有这个福气,可他心里会怎么想呢?他一定很嫌弃我吧?”
“瞎说!”赵琇断然反驳,“你哪里不好了?他凭什么嫌弃你?照我说,你没嫌弃他就够好的了。我们私底下说句犯忌的话吧。瞧他家什么名声!有个那样的大姑子,家里人整天担惊受怕的,什么时候受了连累还不知道呢。你若不嫁过去,就凭你父亲深受皇上信重。只要不行差踏错,一辈子富贵平安是缺不了的。嫁过去,反而还要冒风险。若不是皇上赐婚,你家里也不会跟他们家联姻呀!”
曹萝听得满面通红:“好妹妹,你别说了。我哪有这么好呀?他又怎会如你所说的一般不堪?这门婚事本是我高攀了,你别为了我就这样贬低他,倒叫我越发羞愧了。”
赵琇不明白地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祖母和父母都没跟你说过吗?这门婚事,本就是曲水伯府占了便宜,他们家正巴不得娶你进门呢,所以他们才会三番两次地上门来求,想把婚期提前。你母亲正因为不乐意,才不肯让步的。只看两家不同的态度,你就该知道如今是谢襄飞要求娶你,不是你高攀了谢襄飞了。”
曹萝面上露出了迟疑之色:“这……我听说这是因为皇后娘娘如今在皇上面前不如往日有体面。皇长子又迟迟未能立储,曲水伯府是盼着能早日与禁军统领联姻,好为皇长子拉拢一个强援,方才会对这门亲事如此热络的……”她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若是为了这个缘故,他家方才为了利益而接受了我,将来等皇长子立了储,地位稳固了,我对他们家就没有了用处,那时他会怎么想我呢?夫妻之间。若是仅仅因利益而结合,彼此无情无义,那也未免太悲惨了些。”
赵琇不赞同地说:“世上因为利益而定的婚姻有那么多,难道每对夫妇都很悲惨吗?况且两个家庭要联姻。本来就是要有很多方面的考虑。你方才说,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儿若对任何男子产生了一点好感,就是不守规矩,那她的婚事。自然也不可能是因情而结的了?她的父母为她议亲时,都会考虑什么呢?当然不可能是她喜不喜欢对方,而是两家门户是否相当,两家子女年岁相貌才学品性是否相配,这门婚事是否会有好结果,是否会给双方家庭带来好处?照你看来,这是不是也算是为了利益而结合呢?”
曹萝又一次迟疑了,这么看来的话……
她想起了之前贴身丫头悄悄告诉她的话,说母亲曹方氏正打算给她找婆家,看中的是李光地大学士的孙子,已经给李夫人那边递过话了,对方也表示了愿意相看的意思。只是一切尚未有所行动,太后就颁下了赐婚的旨意,两家只好当作没这回事,再不提起。李大学士本与柱国将军府从无往来,是在建南侯介绍下,才认识的。曹方氏一心要把女儿嫁回书香名门的圈子,看上这门婚事,就是图李大学士在士林中地位崇高,圣眷又隆,儿孙们都读书有成,女儿嫁过去,日后诰命可期,甚至连曹家也能靠这门姻亲,在士林中提升威望,不再象过去一样,总是因为武人的身份而叫人看不起……
不提谢襄飞这门亲事是御赐的话,曹萝也要承认,自家父母考虑她的婚事,确实有从利益出发。那谢襄飞一家为了利益而对她这门亲事表现得很热络,也是正常的了。这并不代表将来有朝一日,她对他们没有了用处,他们就会对她嗤之以鼻。因为其他同样有利益考量而结成的婚姻,大部分都还是有着不错的结果,只有少数被人非议的反面例子。
曹萝的心略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十分羞涩:“我还是很害怕……听说他是个品行端正的君子,想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