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洒满金色阳光的大街上,夏夏慢慢的挂上电话,心里的哀伤如水一样漫延,让她整个人溺在其中连呼吸都不能够,抬起头望着刺目的阳光夏夏泪流满面,却不自觉的绽开一抹凄凉的笑,再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她抬脚向街边走过去。
眼睛有点痛,不是她哭了,是阳光太刺眼了。
她的身后,帝国酒店的停车场中缓缓驶过一辆法拉利,华贵炫丽的车身缓缓自酒店门前驶过,向着街心滑了出去,拐弯驶入街心,眼角扫过倒车镜中的某个人影,司机的眉微不可见的一挑,“是她?”
“嗯,怎么了?”
轻轻的一声嗯,磁性而低沉,又带了几分绵软,略拖了点腔,看不到人,就那么短短几个字,透着令人无限暇思的性感的味道……
“好像是上次晕倒在路上我送到医院去的那个人。”
“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走吧。”
“嗯。”
车子悄无声息的和夏夏擦身而过,驶入如海的车流里。如同他们两人之后的很多次的错身而过,有心甘情愿的带着对下次再聚期盼的,有重重误会之下带着怨责任的……一如此次,一东一西一左一右,走向属于他们各自命运的轨道。
两个分别的人,是否会有相逢的一天?
两条平行线,是否永远没有相交的那一天?
只有天知道。
站在柳妈妈告诉她们的新租住的楼下,夏夏咬了咬唇,脚步好像有千斤重,离楼梯口只有差不多几米远的距离,在夏夏的心里好像隔了条永不可触及的坎,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脑海里浮起中午起来之后打开手机收到的二十多条信息以及柳妈妈赤一裸一裸的憎恶的语气,夏夏足足鼓起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勇气才抬脚迈上了楼梯。
如果你今天敢不出现,那么我就跳楼给你看,这就做一辈子的不孝女吧。
这是柳妈妈连着给她发了十几条的信息。
冰冷生硬不带半丝的温度。
一如她在这二十多年里在这个所谓的家感受到的感觉。
甚至就在她嫁给叶秋之后,她妈妈也只会在看到叶秋的时侯稍带着给她一个笑脸。
现在,回想着手机里的短信,以及那不知道有多少通没打进来的电话,夏夏嘴角挂着自嘲的笑站在家门口,她知道妈妈是拿这样的话来吓她,可是她能不过来看一眼吗?
如果,万一出了点事呢?
一辈子背在良心上的那个坎,会让她一生一世都如同背着一坐大山。
那时侯,她的活着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
敲门,是柳爸爸开的,看到夏夏先是一怔,目光自夏夏的脸移过她的小腹,柳爸爸接着就是一声长叹,慢慢的拉开防盗门,“进来吧,哎,你妈她……你自己小心点。”对于这个女儿,柳爸爸自己也说不上是疼还是怎么的,一开始看着夏夏挨骂挨打什么的还有点心疼,可后来也就习惯了,到了现在更是没什么说法了,基本上就是麻木了,毕竟,要是真的说起来,他心里也存了一个结。
“妈,我回来了。”
站在卧室门口,夏夏咬着唇低低的招呼着。
她在柳妈妈面前就没大气过,从来都是低眉顺眼宁愿让自己不显眼恨不得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她身上才好,因为这样她才不会挨骂,上学时,柳明轩考八十分她九十八分,柳妈妈会在笑着对柳明轩说‘我儿子真棒,比上次考试进步好几名’,转脸过来对她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骂,“你怎么那么笨啊,那么简单的题就考不了满分,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不是你……”
当初怎么不是你……
这一句话夏夏在妈妈骂自己时听过好几遍。
现在想来,那话是柳妈妈无意识的顺口喊出来的。却绝对是在她心头存了很久很深的念头。
当初怎么不是你,夏夏觉得柳妈妈那一刻的眼神很复杂,其中有一次她甚至是用了一种声嘶力竭的样子咬着牙吼了出来的——
为什么不是你,不是她那又是谁?到底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夏夏想不通,却没处可问,也不敢问。
“妈,我回来了。”
轻轻的推开虚掩的门,夏夏往里走,地上没有收拾好的东西绊了她一下,脚步踉跄着差点摔到地下,幸好她手快扶住了门把手,却也是一脸的后怕,这要是摔一下孩子肯定没好……
“你还敢回来,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呢。”
冷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夏夏一抬头,却在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脸色一变。
卧室的窗子是那种很宽一大块凸出来的地方,应该是房东用来设计放一些东西的。可相应的,窗子外面就只是设了推拉窗,并没有在再两侧装钢管,现在柳妈妈竟然就坐在了那凸出来的一块,双腿一条屋外一处屋内,大半个身子已经斜侧出去,手扶着推窗的一边眼神如狼般恶狠狠的盯着夏夏,“你还回来做什么,这样的结果不是你要的吗,要我和你爸死,要你弟不好活,被人家赶出家门,你弟被人逼债打断了胳膊却没钱住院,这都是你想要的结果吧,柳夏夏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啊?”
“妈,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你不想?好啊,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叶秋,说你只是和他生气,闹着玩的,让他过来接你回家,然后把咱们的房子还给咱们,并且马上过成你弟弟的户,现在就打,就在妈的面前打,不然,妈现在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