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沙华已经找不出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震惊了,他是亲眼看到白染宁掉下悬崖的,而此时此刻,却正躺在自己的怀里:“你不是掉下去了吗?怎么还……”望着她惨白的脸,慕容沙华发现自己竟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完整。
白染宁静静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这才道:“崖壁下面的石缝里长着一棵大树,我运气好,正好掉在那大树的枝杈上了,我看离上边也不远,我就试着往上爬,幸好,你来了……”说完这句话,她就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黑暗袭来的瞬间,她竟有种安心的感觉,这回,是真的平安了吧。
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这期间,她不断地发热,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有在现代的生活,也有在古代皇宫的生活,还梦见了一些平日里都不常见面的人,譬如说贤妃宫里的小宫女,贞嫔身边的小太监,或是御花园的洒扫仆役,还有宫门前站岗的侍卫,曾偶尔去过将军府拜访过白瑞的某些贪官……梦境乱七八糟,她似醒非醒,烧得最严重时,感觉有人褪了她的衣裳,以烈酒在她身上擦拭,还用细细的针在她身上乱扎,有时很疼,有时又很舒服。
就这样在迷糊中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终于在一天清晨醒了过来。
醒来后,就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那就是自己窝在被子下的身躯,竟然一丝不挂!
脑袋轰轰作响,她晕过去前,身上明明还穿着衣裳,可怎么醒来后,衣裳就没了?
任何人遇到这样离奇的事情,都不可能淡定吧,她没有失声尖叫已经很不错了。
“吱呀――”紧闭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白染宁机械一般转头,瞪着那个端着药碗,一身黑色衣袍的冷酷男人。
“你醒了?”原本以为白染宁仍处于昏迷不醒中,没想到一进屋,竟看到她两眼睁得跟铜铃似的,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慕容沙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将药碗放下,就要来扶她。
“啊啊啊啊啊――”
白染宁终于尖叫出声,一巴掌将慕容沙华挥赶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耳膜都要被她震破了。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白染宁一激动,差点坐起身,刚抬起身子,就跟触电了似的,又砰的躺回去,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你这个大sè_láng,你你你……你趁我昏迷时对我做了什么?”
呵,原来是为了这个。
慕容沙华坐在榻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做了什么?想知道?那本座就一一告诉你。”
白染宁吞了吞口水,忽然觉得很紧张。
“本座先是把你的衣服扒光,然后用烈酒在你光溜溜的身上擦拭,擦完后,又用银针扎你周身各个穴道,你烧得厉害时,本座还抱着你一起泡过冷水澡……”
“别别……别说了。”白染宁脸一红,将自己的头也塞进被子。
“你可知,本座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的,没有本座,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是,她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但他救她时,把她浑身上下全都看光光了,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不管这么说,你就是大sè_láng。”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
慕容沙华笑得猥琐,身子一倾,隔着被子压在她身上:“是你里面什么都不穿,才叫本座看了个尽兴,你怎么能说本座是sè_láng呢?明明你才是小浪妇。”
“呸,我那是迫不得已!”掀开被子,露出脑袋,白染宁狠狠磨牙:“你趁人之危,就是小人,就是sè_láng!”
“本座怎么成了趁人之危?如果你里面多穿些,以本座的柳下惠的人品,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猥亵之事。”
得,还成她的错了。
“反正……反正你看都看了,一切已成事实,你再狡辩也没用。”
“是,本座是看了,你也把本座看尽了,咱们这也算是扯平了吧?”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无语了,慕容沙华的第二人格又开始显现了吧。
“女人,你的命真大。”忽地,他收起玩笑的神色,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白染宁长吁口气:“是啊,猫有九条命,我估计是属猫的。”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将头枕在她肩上,慕容沙华隔着被子,将她抱了个满怀。
白染宁心口砰砰跳,这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啊,慕容沙华这一抱,完全不带半点yù_wàng,很朴实的一个拥抱而已,她竟开始浑身发烫,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没有哪处他没看过没摸过,心里就尴尬得要命。
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睡了多久?”
“七天。”慕容沙华淡淡道。
“七天!”不是吧,这么久!
“七天能醒来,已经算你命大。”松开她,手指从她红红的脸颊边划过。
白染宁刻意让自己忽略他手指划过时的怪异感,再问:“那皇上呢?还有桑棣?战事结束了吗?有没有人员伤亡?”
“你一下问这么多,本座怎么回答?”慕容沙华脸上虽是带着笑,可眼中的某些反常情绪,却被白染宁准确地捕捉到。
“那就先说,皇上现在在哪?”
“皇上……”低低一声笑,慕容沙华转过头,去看窗外停留在枝头上的一只小鸟:“你以为,他会为你停留吗?”
“什么意思?”
“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七天时间,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他来说,却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