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宁悚然一惊,后退一步,伸手去推萧祁夜,却刚好抵在了坚实温暖的胸膛上,像触电般收回手,急道:“不用,臣妾自己可以。”
“你怕什么?”萧祁夜不以为意,一把攥住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若感觉不习惯,就用布条蒙住朕的眼睛,这样可好?”
恶寒,他这分明是故意的,
白染宁哪能不清楚,他这是在故意试探自己,虽然她觉得这办法极好,不但能用眼睛吃美男豆腐,而且不用担心自己的裸身被人看去,但现在她的身份,是痴傻愚钝的彘妃,不是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白染宁,绝不可露出半分欣喜,“皇上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把眼睛蒙上,还怎么沐浴。”
“你不就喜欢这样吗?”萧祁夜笑着反问。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白染宁也闹不明白,他到底是确定自己就是那天晚上强上她的人,还是故意逗弄自己找乐子玩,斜着眼睛,朝萧祁夜看去,男子眸中有挑衅,有嘲讽。
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如果真的要一起,那……那就来吧。”垂下头,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让他以为自己巴不得,却又因为羞愧不敢说出来,这样,或许更符合原来那个白染宁的性格吧。
果然,萧祁夜愣了一下,眼中的嘲弄也不见了,但他很快就恢复看常态,笑着在她手背上轻拍了几下,“去吧,朕是跟你闹着玩的。”
呼……闹着玩的,皇帝大人,您可知您这玩笑,开得实在可怕。
故作失望,撅了撅嘴,咕哝一声:“皇上是大骗子。”
没等萧祁夜接话,就气呼呼地走了。
一头扎进浴室,才觉得心跳平复了一些,长吁了口气,换来芷汀,让她给自己准备沐浴的热水。
比起她的愁云惨淡,芷汀却显得非常高兴,好像要侍寝的人不是白染宁,而是她自己一样。
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白染宁感觉她真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娘娘,水放好了,您宽衣吧。”芷汀走到她身边,恭声道。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起码在自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前,不能叫sè_láng皇帝看出端倪。
褪下身上所有衣物,雪白晶莹的肌肤,在昏暗的烛光下,仿佛透明的美玉,玲珑有致的身躯,能让天下所有男人为之疯狂。
望着水中自己的倒映,白染宁在心里轻叹,果然,老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给了这具身体倾城绝艳的外表,却只给她昏聩幼稚的心智。 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前世,虽然有矫健的身手,貌美的容颜,却没有亲人相伴,从生下来,就孤零零一人。
长久被封存在心底的忧伤,蓦地破茧而出,鼻腔中窜上一股酸涩,忍不住泪湿了眼角。
重活一世,她什么都不想要,富贵荣华,身份地位,这些对她来说,都如浮云一般不切实际,亲情才是她梦寐以求的财富。
“娘娘,您……您怎么哭了?”芷汀慌乱地看着她,低头寻找丝帕。
“我太高兴了,所以喜极而泣。”丢出一个与事实截然不符的解释,白染宁将身体沉入暖融的热水中,轻掬一捧水,淋在脸上,掩盖住自己的眼泪。
“也是呢,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哪位娘娘小主不是天天盼着皇上临幸。皇上虽然表面上不待见娘娘,其实,心里却总惦记着娘娘,这份福气,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芷汀一边说,一边用柔软的布巾,为她擦拭后背。
白染宁怔怔看着眼前一片缭绕的白雾,似听非听,脑中全是前世各种凌乱的片段,从自己被人收养,像打磨一件工具般接受残酷训练,再到她第一次出任务,杀第一个人,沾染满手鲜血时的惊恐,最终,到泯灭人性,杀人不眨眼的冷血。
她上一世,究竟……是为谁而活?
“芷汀,你有兄弟姐妹吗?”思绪回转,她开口问道。
清减的声音,在空阔的浴室内回响,与水流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变得模糊迷幻。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只是给她擦背的手劲突然重了一分。
仰着头,将脖颈靠在浴池的边缘,白染宁闭上了眼睛,也不管芷汀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只自顾自地继续说:“有亲人就是好,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都可以有一个倾诉的人,受伤了生病了,也会有人为你紧张,为你担心,不像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难过时无人安慰,伤心的时候也无人诉苦……芷汀,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身后安静的有些不正常,芷汀虽然做事沉稳,却有个多话的毛病,尤其是和自己在一起时,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很难关上,可这会儿是怎么了?转性了?也没这么快啊!
带着满肚子疑惑转身,却与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对上,距离之近,只要有人开口说话,嘴巴就能碰上嘴巴。
“皇……上?”惊愕之下,白染宁张了张口,道出了两个字,唇上立刻传来酥酥痒痒的感觉。
捂了嘴巴,便要后退,可对方的速度极快,伸臂勾住她的脖子,将她往前一带,牢牢摁在了浴池边缘。
萧祁夜眸色深深,像是一汪看不见的寒潭,少了威严,少了傲慢,却多了冷厉,多了猜忌,他手指捏紧她的下巴,让她只能与他直视,水珠从脸颊上流淌下来,滴落在男子白皙的手指上。
“你是谁?”三个字,他说的又换又慢,却暗藏杀机。
白染宁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