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透过夜色,正堂内室里的灯彻夜未熄,淡淡的烛火搅得夏雨彻夜难眠。
次日,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卯时出发去马房,刚出得门来。
慕容朗身边的小厮豆生,哭丧着脸挡住夏雨的去路:“雨哥,小爷不让我告诉管家,也不让请大夫,但我看着主子的的确确是不舒服的紧,以前都是你在跟前伺候的,求你帮我看看,爷到底怎么回事?”
夏雨本想拒绝,但禁不住豆生拽着胳膊,眼泪、鼻涕的哭求,于是跟着豆生进了慕容朗居住的内室。
炕上睡着的人脸色惨白,眉头紧皱,额上一层细细的汗珠,看那神情仿佛是被梦魇了一般,睡的很不踏实。
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夏雨凝眉,他不会真有什么恶疾吧?看这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听到慕容朗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夏雨凑近,才听的真切,原来一直在喊母亲。
夏雨盯着慕容朗,脑中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遂问豆生半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豆生诺诺道:“半夜打雷,主子醒了之后,就一直站在屋檐下发呆,这不刚睡下不多久,我觉着主子呼吸不对,就来找你了。”
夏雨听罢,摸了摸额头,怎么这么烫人,看来是发烧了,估计是烧糊涂了。
转身吩咐豆生:“你快去找大夫过来。”
夏雨叫人打了盆温水,替慕容朗换下湿透的中衣,拿热毛巾擦了一遍身子。
触碰到慕容朗的身体,心里感叹,这个男人,皮肤手感真好,光滑柔嫩的跟绸缎似的。
夏雨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轻轻的一眯眼,肆无忌惮的扫描了一遍他的全身,无声无息地切换到了衣冠qín_shòu视角,慕容朗此时带着一点憔悴的脸看起来非常撩人,像个病西施啦!虽未亲眼见过美人病态,但应该不过如此吧。
生生压下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和一双即将伸出去的魔爪,很君子的没有趁机多占便宜。
坐到床边,扶起慕容朗上半身,让他斜靠在自己肩头,从炕桌上端了热水喂慕容朗喝下,伺候睡下,用手指温柔捋顺微乱的长发,放到枕边,轻轻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长吁一口气,想起眼前人刚刚紧皱的眉头,手指轻轻抚触,片刻褶皱散尽,神情清明一片。
不多会大夫过来,给慕容朗开了药,夏雨伺候慕容朗喝完药,等烧渐渐退去,便离开内院去了马房。
晌午,夏雨百无聊赖的躺在庄子外面核桃树底下的草垛上乘凉,玉兔(夏雨给波斯猫取名玉兔)乖巧的躺在她怀里。
手掌轻轻撸着猫儿,远远的就看见穗儿提着一个罐子从后门上走来,看着穗儿的身影,再看看她手里提着的罐子,笑的百花失色。
夏雨一把接过罐子一瞧,一罐子清清凉凉的浆水混着几片青菜叶,上面浮着一层油花花的韭菜沫,大老远闻着一股子清香味,狂灌了两口,身心舒畅道:“这么热的天,不在屋里待着,跑这么老远。”
“这大热的天,浆水最是解暑的,就知道你馋这个,哪天央厨房王妈妈做了浆水漏鱼,给你送过来。”穗儿坐在草垛上,拿手娟擦擦满脸的汗珠,从夏雨怀里抱过玉兔,放到自己腿上道。
夏雨从怀里掏出一把烤鱼来放到穗儿面前道:“我今早刚烤的,快吃吧。”
穗儿高高兴兴接过去,给玉兔喂了一块,然后一点点吃起来。
“往后过来带上草帽,别晒的黑不溜秋的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夏雨从腰上取了一把扇子,替穗儿扇着,伸手掐了把穗儿红扑扑的脸蛋,轻笑道。
穗儿羞得红了脸,冲夏雨憨憨的一笑,也不言语。
夏雨眼角瞥见后门上有人影一闪,猛然回头却只看见一块宝蓝色衣角自后门闪过,定睛想看清楚,却了无踪迹。
晚上亥时,夏雨回内院小屋,穗儿打好了水,洗漱完,准备歇下。
插了门。
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开门,豆生站在门外,笑嘻嘻道:“雨哥,早上的事麻烦你了。”
夏雨回笑:“别谢,小事一桩,你可有事?”
豆生挠着头皮,干笑道:“雨哥,小爷请你去一趟。说有个东西找不着,问你放哪了?”
夏雨跟着豆生,来到书房,豆生很识趣的站在门外,没跟进来。
进了书房,慕容朗坐在书桌后聚精会神的对着字帖习字,见夏雨进屋,冲夏雨甜甜一笑:“听豆生说,早间多亏你照料,这会身子好多了。”
被慕容朗甜甜的笑容镇住,眼皮狂跳一番,故作淡定道:“举手之劳。”
慕容朗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清清喉咙,道:“你上次送我那个葫芦不见了,你帮我找找。”
夏雨爬上趴下,书房各个角落找了个遍,都未曾找到小葫芦。
终于耐心耗尽,泄气道:“主子,找不着了,下次有机会我再做一个送你。”
慕容朗盯着夏雨良久,清清喉咙道:“夏雨,我不生你的气了,你还回内院来当差,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可好?”
夏雨听着慕容朗示弱的话,心头软的一塌糊涂,压抑一颗狂跳的心。
抬头看到慕容朗泛着绿光的眸子,立时清醒了了大半,自己和他还得再冷冷,否则往后不好相处啊!
狠狠心改口道:“主子,马房很好,奴才已经习惯了。”
慕容朗听到夏雨拒绝的话,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凉透,目光充血,仿佛燃烧的火焰,最终眸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