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站在书案前,看着楚睿抿唇不语,大气不敢出一个,他能将程锦的原话,原原本本地告知元帅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楚睿抿唇,沉默了一瞬,方才沉着声音开口,“她当真如此说?”
陆远欲哭无泪,元帅您还在怀疑什么,只得道,“程姑娘的确如此说的,那精神损失费。”
楚睿当然明白精神损失费所谓何物,便是那一日与程锦签订协议,让程锦为他治病的时候,程锦让她签下来的东西。
楚睿听罢,抿着的唇角一松,又是抬手揉额,陆远见着楚睿这番动作,内心不知为何生起一股莫名的同情之感,但还是开口问道,“元帅,程姑娘该还是在气头上,方才提出这等无理要求的。”
楚睿抬眼,淡淡看了陆远一眼,“去,拿一千两银票去闲云山庄。”
“啊!?”陆远下巴几乎惊掉。
“没听见?”楚睿声音冷冽,却无半分生气之意。
陆远摸不清楚睿到底意欲何为,不过既然楚睿如此说了,他只得执行,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只陆远离开了书房之后,楚睿方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动作缓慢而优雅,面上似乎带了一层无奈,却是突地轻笑一声,“栽了!”
这两个字自他口中吐露出来,清晰,但也带上了一层极少在他身上表露出来的情绪,似是对程锦的无奈,又似乎是对自己的无奈。
可怜陆远却是匆匆拿了一千两银票便跑去闲云山庄再次求见程锦,彼时的程锦正在闲云山庄之中,着人将旁子瑜书房中关于药王谷先祖的所有记载与资料搬到自己的房中,自昨夜听说了那传国玉玺的事儿之后,她便觉得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整个人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浑身都通泰了,她心中坚信,必定能够找到那传国玉玺,玉玺一找到,也许就能找到突破口。
旁子瑜自是不理解程锦为何一夜之间似乎是开了窍一般,突然对药王谷尤其是先祖的资料感兴趣了起来,分明昨日还是犹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但是见着她这般努力的样子,自是心中欣慰,他能从旁协助,代她打理药王谷的事情,但是,她终究还是药王谷的谷主,他亦有帮不到的地方,只愿她能够快些成长,真正能够担起药王谷的重任便好。
所以,他又在自己书房之中精心选了一些书籍,再着人将之送往程锦的院子之中。
有人来报陆远求见的时候,程锦尚还埋首在一堆古书之中,原本未拿到书之前,她还是信誓旦旦,心潮澎拜的,可如今一拿到书,反而将热情浇灭了一般,因为,书中的许多字她并不认识。
埋首在一堆古书之中,她抑郁难平,恰巧听说是陆远来了,面上愣了一愣,难不成真的给她送来了一千两?
陆远在众人的带领之下,拐拐弯弯到了程锦的院子,程锦已经一脸笑意等待他,“来啦?”
陆远从怀中取出一千两银票,“程姑娘,元帅让我给您送来了银票。”
程锦唇角勾起,示意宁儿,宁儿自觉上前取过,放到程锦的手中,孤零零的一张银票放在程锦手上,她皱了皱眉,“这么一张,有一千两黄金?”
陆远眼皮一跳,便是一旁的宁儿都惊讶不已,“程姑娘,不是一千两白银么?”
“我何时说过是一千两白银了,本姑娘的心情与精神价值连城,你们元帅一千两白银就想打发了,绝对不行,没有一千黄金,我是万万恢复不过来的。”
程锦义正言辞,却是将那一千两白银收入了囊中,对着陆远道,“好啦好啦,回去与你们元帅好好说,叫他不要耍赖,如此有失风度,如何对得起大晟第一美男子的美称?”
事成定局,陆远还能说什么呢?
他垂丧着一张脸,无力走出了程锦的院落,而旁子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了。
见此情况,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仍旧开口相问,“锦儿,发生了何事?”
程锦不以为意,“没事,一些小事。”
她没有要与旁子瑜事事相告的的热情。
旁子瑜听罢,眸光一闪,“哦?”
程锦却是满不在乎,“师兄不用担心,是我与楚睿之间的事情罢了,也没什么。”
旁子瑜知晓程锦并非是刻意隐瞒,只不过是还没有到与她什么话都所的地步,几年时间,总归他们所有人,都在发生变化,不过却也知道,即便他再问,程锦也不会说的。
只是,他来的时候便隐约听到了院中她与陆远的对话,多少明白一些程锦不知做了什么事情,搜刮了楚睿的银两。
楚睿是何等人也,他虽是江湖中人,但整个大晟之中,谁人不说,楚大帅孤冷无比,旁人难以接近,智绝九天,算无遗策,又怎么会栽在程锦的手中,只是如今见着这番,只怕是有意而为之。
再看程锦与楚睿之间,似友非友,却是难以界定,楚睿对程锦这般貌似无理取闹的行为放之纵之任之,实在有违常理,心中难免升起一些担忧。
他声音依旧是照旧的温润,“锦儿,莫要去为难楚帅……”
可他这话一出口,尚未说完,程锦便道,“师兄无须担心,我有分寸,何况也没有为难。”
她抬眼看她,说得理所当然。
见到程锦如此说,旁子瑜自是不知该再说她什么,她眼中澄澈,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无理取闹一般。
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