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毒?”元彻蹙起眉头,却不怎么惊讶的样子,后宫中从来就不缺乏这种事情。

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已经有人开始簌簌发抖。

“不用再诊了,我知道福贵人中的什么毒?”夏清站起身来道。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却都向她射来。

有人小声议论,“会不会就是她做的?”

有人否定:“她又不在宫里,怎么害福贵人。”

“要我看,很有可能是皇后。”有人悄声插嘴。

“不会的,皇后不会那么傻。现在有谁能动摇她的地位,这么做无疑是自找麻烦。”

“有道理……”

不理会众妃的低声议论,元彻缓步转向夏清,问道:“你如何得知?”

夏清笑了一下,轻抚颊边落下的碎发:“无意中猜到的,皇上信吗?”

元彻摇摇头,似是好笑也似无奈般道,“朕从来就没怀疑过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令夏清的心口,无端震颤。

这个皇帝,似乎总有扰乱自己心神的本事,做事不按常理,还喜欢答非所问。难道这就是身为帝王的独特驭下术?让你猜不透他的心思,弄不清他的目的,这样,他才能拿捏得住那些心怀鬼胎的臣子,保住属于皇帝的威严与神秘?

“你还没说你怎么得知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温软如这晴明天色,仿佛在耳际徘徊一般。

夏清转头,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庞,果然贴在自己耳边,似笑非笑般地看着她。

受惊似的后退一步,福身道:“妾身进宫时,曾见到一名宫女,抱着一个褐色包袱匆匆穿过一条桂树林,妾身猜想,那里面装着的,恐怕就是罪证。”

“桂树林?”元彻眯着眼睛,不再与她玩笑,认真思索片刻后,吩咐左右:“立刻到种有桂树的地方,给朕搜一个褐色的包袱!”

圣旨吩咐下去,宫人一刻也不敢耽误,不到半刻钟,就有人拎着一只褐色的包袱回来复命。

包袱是很普通的包袱,没有什么特别,不知里面装的什么,入手沉甸甸的,包袱外,还附着一层厚厚的泥土。

元彻命宫人将包袱打开,众妃纷纷伸长脖子去看,谁知这一看却大大失望,包袱里并没有想象中毒药一类的东西,只有一堆生的木薯。

当下便有人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讥讽:“原来是木薯啊,没什么特别嘛,难道,这就是三王妃口中的毒物?”

“没错。”

等着看她难堪的人,没料到等来的竟是她的一句笃定。

立刻有几名妃嫔,掩着袖子吃吃笑了起来。

夏清不理会几人,径直走到包袱边,弯下身拿起一根木薯,递到之前那名年长的太医面前:“您看,这木薯还有些青涩,如果煮成半熟的汤,是不是会令人中毒,乃至丧命?”

老太医接过木薯,只看了一眼,就双手哆嗦起来:“三王妃说的是,这青木薯,确实含有剧毒,若是半生食下,极有可能导致中毒身亡。”

夏清还未接话,就听有人开口问:“三王妃怎么知道,福贵人一定是因吃了生木薯才中毒的?”

她转过身,盯着问话的那人:“我没有说我知道,之前我就对皇上说过,木薯的事情是我猜的,至于皇上愿不愿意相信,那就是皇上的事情了。”

一句话,堵得那名妃子当场语塞。

元彻却似乎心情很好,福贵人的中毒,并未给他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既然找到了中毒的来源,徐太医,剩下的事情,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元彻转向老太医,语气清淡,仿佛福贵人根本不是中了剧毒,而是受了一场小小的风寒。

徐太医脑门晶亮,显然因元彻的意义不明的命令,惊忧得冒了一头冷汗。

看着徐太医为难的模样,夏清忽然忍不住想笑,但这种场合,笑出声来总是不好的。于是,她学着宫中女子的矜持,也以袖掩面,偷偷笑了个够。

“好玩吗?”以为无人主意,可那悦耳低沉的声音,却如影随行,无论她躲得多远,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

那声音钻进耳廓的一瞬,她猛地颤了颤。

“夕阳西下,时间也不早了……”他站在她身旁,橘色的阳光,将他深邃的轮廓勾勒出柔和的萧条。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才真正显得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

这个词语用在掌握万里山河的皇帝身上,还真是不太相配。

但不知为何,她此时此刻,唯一想到的,仅有这样的形容。

春季风大,到了傍晚,更有肆虐的迹象。

猎猎疾风卷起夏清的长发,如波浪一般散开,方向不偏不倚,正飘向元彻所站立的地方。

他轻抬手臂,张开五指,从飘至眼前的发丝中穿过,如穿过冰凉的流水,用力握住,却从指缝流逝。风停,发落,他却维持着抓握的姿势,手中什么都没有。

一场本该活色生香的春日宴,随着夜晚的推近,就这样结束了。

仗毙了私藏生木薯的宫女,皇帝临走前,却下了一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圣旨,册封夏云篱为贵人,赐封号为云。

没有做成贵妃,先从贵人开始也不错,夏云篱今日进宫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夏清出宫时,皇后竟屈尊降贵亲自相送,一路上,皇后只与她闲谈一些宫中轶闻和闺中秘事,其余关乎后宫格局的敏感问题,却只字未提,直到临近宫门口时,皇后才屏退左右,对她肃然道:“本宫


状态提示:第47章 拉拢--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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