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如笑道:“小姑娘好会安慰人,我就承你的情,只盼着明年开春能小一号啦”。
艾笙拿了一块深蓝色打底柳叶印花的布料,“这颜色把人衬得瘦一些,您皮肤白,看着也精神”,艾笙一凑近看,奇道,“这柳叶竟然是画上去的”。
其他人凑近一看,不懂门的人问:“和印花的没区别啊?”
艾笙却仔细解释:“印花是算是半工业制品,每片叶子的形状肯定一模一样。可这匹料子则不然,形状各异,有种肆意自然的美感。颜料能这么久不脱色,肯定是匠师费了大功夫的”。
林一如就是画作的鉴赏大师,听后仔细一看,果然和艾笙的观察一致。
她像抚摸一个刚出生的婴孩,指尖触在上面,赞叹道:“这料子起码也有三十来年了,能保存得这么完好,完全是件艺术品”。
梁嫣目光深深地瞧着艾笙,最后含笑道:“这匹料子,的确是一位老染坊师傅的传家宝,据说是一位外国传教士的杰作。艾笙眼睛真是厉害,一挑就就是极品”。
林一如喜不自胜,扭头问艾笙:“你也画画吗?”
艾笙谦逊道:“会一点,都是小时候母亲教的”。
“在中央美术学院读书吗?”
艾笙摇了摇头:“读的是新闻专业,不在京里”。
梁嫣笑林一如记性差:“刚才还说她和明屿是校友”。
林一如拍了拍脑门儿,“看我,果然是快到更年期了”。
梁嫣这儿除了有不少布料修片,还有一个房间专门存放古董衣服。
参观过后,只有惊叹的份儿。
艾笙年纪虽小,对于颜色搭配却有独到间接。
她说话有理有据,却又不故意卖弄,平和温婉。
这脾气和品味,和林一如相当投契。
等一群人吃过午饭,林一如还给了艾笙一张名片,“我看你对画画很有兴趣。我的画廊经常需要有人写宣传语,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来我这儿打发时间”。
艾笙接过压花名片,心里十分感激。
知道对方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或者同周家的关系,才这样做。
她点头道:“有时间一定去”。
林一如听后很高兴,“刚才见你喜欢普洱,我那儿有不少上等茶,等你来品”。
艾笙结婚前忙得脚不沾地,能喝口凉白开都算恩赐。
喝普洱,都是从苏应衡那儿染上的习惯。
她把名片装进背包里,笑着点头:“好啊,一定会去叨扰”。
下午又开始飘飘扬扬地落雪。
艾笙和章亦蓝母子一同从梁嫣的工作室出来。
脚刚跨出走廊,她的头上就被一把黑伞罩住了。
一扭头,她便看见段明屿清俊的侧脸。
握着伞柄的手指干净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看起来很精神。
段明屿不愧是诸多女生垂涎的对象。
“不是说,你要出国吗?”,艾笙戴上手套,见他的手指渐渐被寒风冻得发红,便说,“我拿伞吧”。
年轻男人笑起来,眼睛里像清水静淌,“依我的个子,你只能踮着脚走路”。
艾笙窘迫得脸红,“长得高好有优越感”。
段明屿顿了顿说:“已经决定一边读研一边创业”。
他眼睛里闪烁着笃定和自信,光彩夺目。
“你一定可以做好的”,艾笙这话真心实业,年少时的憧憬和勇气,不管成败,都值得钦佩。
“对我这么有信心?”,他的笑容扩大。
艾笙挠了挠额头:“总觉得你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跌倒一百次还会摔跤,除非你是扁平足”。
段明屿爽朗地笑起来,最后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说得对,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艾笙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段明屿顿住脚步,替她来开汽车后座的门,轻声说:“进去吧”。
艾笙回过神,点头:“谢谢你”。
“不用,举手之劳”,他笑得很绅士。
另一边,章亦蓝已经停在自家的汽车旁边,冲儿子招手。
艾笙跟她挥手道别,钻进车里。
司机启动汽车,艾笙透过车窗,看见段明屿举伞而立的模样久久定格在原地。
寒风将他卡其色的冬款风衣吹得翻飞,更显得落寞孤寂。
艾笙倒是对林一如的画廊很感情趣,一回家就跟苏应衡说,要去试试。
“过两天吧”,他没有一口答应。
艾笙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为什么?”
他摇了摇头,没多说。扯开话题道:“明天京里的发小有个聚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前段时间因为他的态度强硬,惹艾笙不高兴。最近跟她说话总是轻言细语,带个问句。
可艾笙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就改过来。只有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才会放手让她做主。
她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书房,去搜一如画廊的简介。
第二天晚上,艾笙收拾好了,先去苏应衡的公司等他。
她来前打过电话,不一会儿苏应衡就下来了。
他不在京里常驻,公司里的人自然要趁着这机会看个够。
来来往往的女白领,个个当他是唐僧肉。
要么脸红着经过,大胆一点的,直接送秋波。
艾笙把手里的杂志放下,旁边的男人又是老规矩,先把领带解下来。
她眼里一层柔波,站起身来,踮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