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婉根本不记得这意外是如何发生的,恨就恨自己当时为何握住了叶画的手,她应该离叶画远些,虽然叶画也连带着摔倒下去,可远不及她摔的严重。
在叶仙乐扑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一道艳色光影,然后她就被叶仙乐一把扑翻在地。
她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好巧不巧,她左边的脸正好硌在一块尖锐的假山石上,从眼角直到下颌骨处拉出一道长长的,鲜血淋漓的口子。
“小姑姑,小姑姑……”叶画惊叫一声,赶紧从地上爬起,身上已沾了积雪污泥,想伸手去拉又仿佛害怕叶仙乐,受了极大惊吓似的哭了起来,“五姐姐,你赶紧放开我小姑姑,赶紧放开,呜呜……”
“反了,反了……还不赶紧将五姑娘拉起来。”老太太已颤了声音,狠狠的跺着脚。
“五姑娘,五姑娘……”几位丫头畏畏缩缩的喊着,想拉叶仙乐却又不敢,只敢拿眼稍稍掸向温安公主,温安公主淌眼抹泪,也不说话、
没有温安公主的命令,没有人敢真的去拉叶仙乐。
“五妹妹,五妹妹,你赶紧……”叶瑶池想要去阻止,无耐她要扶着温安公主抽不开身,只急的乱喊,“放开姑姑。”
老太太气的浑身乱颤。
“贱人,小贱人!”叶仙乐在极痛之下,丧失了理智,虽然她明白过来被扑倒的不是叶画,可她一心想着焦嬷嬷的死跟这个叶舒婉也脱不了干系,愈加发了狠,一屁股坐到叶舒婉身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叫嚣道,“陪我焦嬷嬷,你陪我焦嬷嬷命来——”
“……唔……”
叶舒婉窒息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感觉有鲜红的液体倒流入眼内,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极度惊恐的想要拽开叶仙乐的手,因为动作太过激烈,扯着伤口血流的更加汹涌。
此刻,性命攸关,她已然没有了过去的温柔贞静,拼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把将叶仙乐掀翻在地。
“咳咳咳……”叶舒婉捂着脖子狠咳几声,一双眼里混合着泪和血,瞪着极大的盯着跌倒在地的叶仙乐。
叶仙乐从来没有吃过亏,在她被叶舒婉掀倒在地的时候,她爬起来就要再去撕打,忽然一见叶舒婉一双眸子染了血色,那血色里崩射着骇人的怨毒戾气,她一下就吓得怔住了。
“小姑姑,你怎么了?你的脸……”叶画又急又恐,已哭的乱了心神。
“哎哟,这下可了得不啰。”叶贞斜眼从叶舒婉狰狞的面孔上扫过,冷嘲道,“姑姑,你的脸,怕是……唉,可惜了一副花容月貌……”
叶贞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冷笑。
“脸,我的脸?”叶舒婉仿佛突然惊醒了过来似的,赶紧伸手摸一摸脸,粘腻的血沾满双手,她大叫一声,“我的脸,我的脸啊——”
她已经头发散乱,玉白的肌肤在此刻呈现出一种血红的状态,她凄惶的摇着头:“不啊!”说着,她伸手指向叶仙乐,几欲喷血道,“你——”
“我……我怎么了?”叶仙乐心虚一抖,挺一挺胸脯叉了腰强辩道,“不过是伤了脸而已,而焦嬷嬷却连命也丢了,活该!”说着,又看向哭的发抖的叶画啐了一口,“还有你个小贱……”
“五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还不赶紧过来扶着母亲。”叶瑶池急着劝道。
“我呸!”叶仙乐仿若未闻,继续骂叶画道,“小贱人,下流胚……”
“倚翠!”老太太气的脸如猪肝之色,看着叶舒婉已然是毁了脸,她颇是心疼,又兼温安公主一言不发,只装死人纵女行凶,这无疑于公然蔑视她这个婆婆的权威。
她截断叶仙乐的话,怒喝道,“掌……”不知为何,嘴字终是没有说出口来,转而道,“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倚翠急慌慌的跑了,老太太冷哼一声,横了一眼温安公主:“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还配不配得起相府嫡出小姐的身份!”
“老太太,消消气,赶紧带婉丫头回去吧。”宁氏趁机劝慰。
温安公主乍然变了脸色,雪白着一张脸,冷嗤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媳妇当不起,仙儿也当不起,都说养女不教父之过,老太太要问也该问老爷去。”
老太太一听,已是气喘的说不出来话。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叶赋刚一送完人回来就见到一副惨景,“十一妹,你的脸怎么了?”
叶舒婉唯有低头啜泣,哭的花枝乱颤,好不可怜。
老太太啐了他一口道:“去问问你媳妇去!”
宁氏也不敢再说话,只一个劲的帮老太太顺气。
叶赋不知所以,他素知叶画与叶舒婉亲近,又问向叶画道:“囡囡,你来说。”
叶画扶着叶舒婉哭道:“焦嬷嬷死了,五姐姐说要女儿陪葬才闹起来的。”
“这还得了!”叶赋一声怒喝,厉声道,“哪有奴才死了要主子陪葬的!”
说着,挥了挥手道:“囡囡,还不赶紧扶你姑姑回去。”说话间,脸上已带了浓重的羞愧之色,躬身道,“老太太,都是做儿子的不孝,儿子在这里给老太太陪罪了。”
老太太冷笑连连:“只可惜我没生出个好儿子,你若能拿出一点刚强来,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说完,老太太气的颤巍巍的带着叶画,叶舒婉一起回了松福院,宁氏小心谨慎一路跟随,叶贞为表孝顺也少不得上前劝慰老太太两句,跟着一道走了。
叶赋心思一沉,看向温安公主,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