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元后女妖的指责,仲杨神情淡淡:“槿,当年经历灾祸的不是你,你如何能够明白我们的感受?”
槿却冷笑:“我是没有经历过,可是,我有脑子!”她目光犀利,对着四名元后妖修,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静芳。”槿首先点了她的名字,“你不是说过,并不记恨吗?”
老妇静芳避开她的目光,说道:“槿,老身只是……”
没等她回答,槿咆哮起来:“只是什么?只是听了别人的话,你就动了杀心?他们几个孤家寡人,不顾后辈也就算了,连你也不顾吗?”
静芳低下头,默然不语。
尽管她被槿说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可神情却没有半点动摇的样子。
槿叹了口气:“你们到底知道什么?杀了天命之子,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灵玉听着这番话,若有所思。
所以,这四名元后修士,突然对天命之子动了杀心,是因为别人的挑拨?听刚才仲杨的意思,只要他们承担天命,就会跟当年的大乘修士建立起无法隔断的关系?
另一个层面的事情,灵玉通过不言知道一些。合体大乘这样的大能,多数会创造化身,去做一些本尊不方便做的事情,比如还因果之类的。又或者,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创造出来的化身,如果有本尊的意念在,那只是本尊的一个分身。可若是没有本尊的意念,只是捏了一个身体,分了几缕神念过去,那跟重新投胎的没有两样。除非有朝一日,本尊将化身收回,那样的话,这个化身就会融入本尊。
听仲杨的话意,他们这些天命之子,很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当然。这只是猜测,仲杨他们到底知道什么,他们不肯说,就无从知晓。
灵玉越发肯定了。不言沉睡之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在沧溟界,果然有人盯着他们,危险一直都存在。
只是,当初不言让她低调行事,尽快晋阶离开沧溟界。她怕是做不到了。打破沧溟界的禁锢,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若是天命之子聚集,必然会成为那个幕后人的目标,就像今天这样。
这是灵玉知道自己有可能也是天命之人以来,第一次意识到,危险就在身边。好像有一张绵密的网,将他们这些天命之人网罗在一起,等待着一网打尽。
按不言的说法,这个人的目标。不止是天命之人,还包括他们背后的大乘修士。
既然他将大乘修士视为敌手,本身最少也是一位大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将他们这些天命之子灭杀,而要用这么迂回的方法?是被什么限制着吗?
灵玉满脑子问题,找不到答案。不过,那位出手是好事,他动的手脚越多,他们能够推断出来的事情也越多。
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存在顾忌或限制。现在不能直接对他们动手,只能够借助挑拨这样的手段,给他们带来危机。
话说回来,在如今的沧溟界。那位能够挑动元后修士,亦是不凡。
仲杨不欲与槿相争,静芳则被说得低头不语,太琼根本不关心的样子,惟有修竹站了出来。她容貌清丽,性子却比起另外几位都要强硬。
“槿。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修竹冷若冰霜,“我们怎么想,怎么做,需要你同意吗?”
槿冷笑:“谁要管你的闲事?我问的是仲杨和静芳。”
“他们理你了吗?”修竹眼带轻蔑。
“他们理不理我,关你什么事?”槿不耐烦这种对话,说完之后,无视修竹,对仲杨和静芳道,“你们敢不敢答,杀了天命之子,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既是种因还果,将来通天之途开启还落在他们身上,你们杀了他们,难道沧溟界就这样永世隔绝?就算自己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希望,你们想过后辈没有?”
静芳叹了口气:“槿,别再说了,我们主意已定。”
仲杨亦道:“槿,你若袖手旁观,我们还有交情可言,若是插手,休怪我不念旧情!”
听了这番话,槿瞪大眼睛,好半晌,点头道:“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字,咬牙切齿,“几千年的交情,就换来这一句!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袖子一扬,反身站在了方心妍面前:“既然不念旧情,还是趁早吧!”
仲杨眯了眯眼,缓缓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帮他们?”
槿扬起长眉:“不错!”
仲杨不再出言,袖子一抖,巨树的虚影再一次笼罩在他的身上。
方心妍既忧且喜,忧的是,连槿前辈都没能劝住他们,喜的是,槿前辈站在他们这边,又添了助力。如此一来,他们这边有三位元后,与那边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仲杨和静芳没有立刻动手,修竹却是无所顾忌,槿一说完,她一抖手,数根竹剑飞出,织成雷网。
这位元后女妖,本体是雷属性的竹子,法术与其他几位大不相同。
槿似乎跟她杠上了,见修竹出手,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树叶洒落,如一把把匕首,将雷网割开。
一时间电闪雷鸣,风起叶落,两人的斗法,别人根本插不上手。
静芳抬手一指,无数花朵组成的红线再次飞出,却是直取方心妍。
方心妍目光一动,同样抬手相指,用的是跟静芳一样的路数。只不过,静芳的花朵红中带粉,她的却是红如滴血。
两条花线相撞,轰然一声,香销芳殒,竟是势均力敌。
静芳目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