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毕竟是一方神兽,它为何出现在这里,是一个问题。但是在短短一夜之间,它把村子里的人弄到哪里去了,也是一个问题。
经过众人分头调查,在县志上倒是找到了一些线索,此一段确实曾属北海,可是后来发生了几次地震,因为一些不可违的因素导致北海水位后退,这一段干涸多年,原本生活在这一带靠海为生的人也不得不迁居,而慢慢的,干涸之地城了新的村落,后来几代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留在了这里,却已经不知道几百年前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了。
地下深处,沉睡着一只上古神兽,默默地守护在这里,如同几百年几千年之前一般,保护着这里生存的人和活物。即使北海干涸,即使世代更替,再无人知晓过去,它也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庇佑着。
直到几百年后,因为混沌蛮荒的陨落,血月的悲剧与村子里一再倒映,作为罗刹女的尹玉棠在数里之外的镇子上与肉身重合,终于让玄武意识到了危机,它醒了,为了保护这些人和活物,它用自己强大的结界把他们藏了起来。成为一个空无一人的村落……
狄望春的意思是,既然玄武对于村子里原本生活的人并无恶意,只是为了保护他们,那么应该不会伤害他们才是。没必要与玄武为敌,只要他们离开了,玄武意识到威胁没了自然就会放过那些人了。
而白季川却不同意他的说法,如果只是为了保护,玄武为何要弄出结界,把他们困在一处。显然是玄武意识到威胁以后,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这里的人,如果不能解除威胁,那么这里原本生活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会被玄武困在那个结界里。
结界,是个好东西,若是足够强大,它能够长长久久的保护着他们不受侵害,但相反,结界抗拒了一切力量的探知,那些被结界保护起来的人,如同沉浸在梦境之中,永远的与现实隔离开了,直到他们的生命耗尽。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得想办法和它交涉,让它明白,我对它,对于村子里的人没有威胁,或许它能够醒悟过来,放过村子里的人。”尹玉棠说。
尹庄却不同意,“可是现在,血月倒影的事情还未结束,如果不能终止尸地一再重现,苏醒过来的玄武依旧会把这一切都算在小姐你的头上,认为这一切的灾祸都是因为小姐你而引起的,对你的敌意就不会减少。你去和它说这些,只会让它更讨厌你。”
“我去。”郑钰说,“如果是我,玄武或许能够心平气和的和我谈一谈,我把玉棠的事情告诉它,它如果能接受当然最好。”
“可你的身份也不一样。”白季川说,“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到,自从你见过泰山神以后,你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加上你郑家并非完全的人类,你和尹玉棠之间的关系匪浅,玄武未必能够接受你的说辞。如果它认定你是在帮尹玉棠开脱,对你们产生敌意还是小事,但恐怕会伤及无辜。”
“那我呢?”狄望春说,“我家没什么问题,我也正常……”
“可你们都是青坞城的人。”白季川叹了口气,青坞城的人自然可能为了同样是青坞城的人开脱,有这一层关系在,恐怕他们说什么,都会被玄武认定可能是护短。
大家再一次沉默了。
按照白季川的说法,那就没办法了,所有可能代替尹玉棠去和玄武解释的人,都无可避免的会被扣上偏私的名义,一旦引玄武震怒,被它藏在结界里的人受到影响就不是小事。
“说来说去,我们都不行。”禹桀冷笑,“这玄武,还真是个不讲道理的老顽固吗。”
“我去吧。”尹庄开口了,“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小姐,我对它也没有威胁,如果我去解释,或许它能够听进去一些。”
尹庄没有多少修为,不足以让玄武感觉到威胁,他如果代表尹玉棠去谈,算是最大的诚意了。而他觉得,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尹玉棠做的事情了。
“这太危险了。”
尹玉棠不同意,尹庄连基本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万一惹怒玄武,他逃不出来的。
“我同意尹伯说的。”白季川却违背尹玉棠,对尹庄的提议表示赞同,“正是因为尹伯没有修为,或许才能够让玄武放下戒心,也是唯一可以被玄武接纳的可能性。”
“不行。”尹玉棠不会答应的。“而且现在,我们还没找到办法结束血月倒映的事,尸地的状况没有改变,如何能够让玄武信服?尹伯去和玄武谈,也只会让玄武愤怒罢了。”
“结束血月的诅咒,我倒是有个办法。”禹桀说。
血月的倒映,是从尹玉棠从混沌蛮荒之中大开杀戒之后,离开那里才发生的,既然是因为尹玉棠而起,不断的重合,也许原因还在尹玉棠身上。
她从蛮荒之中脱离出来,打开了新的入口,而那个入口恰好在村子附近,只要想办法将那个入口闭合,也许就能够结束尸地的惨状。
只是尸地发生的规律究竟是什么,禹桀也还没有推敲出来。
引发血月倒映的因素,或许能够在尹玉棠身上找到答案。
结束了血月尸地的惨状,由尹庄再去和玄武谈判,说不定就能够让一直以来都沉睡在地下的玄武相信,他们对于这里没有威胁。那么那些失踪的人,可能就会从玄武的结界中脱离出来。
……
她站在村口,向村子的方向望去,太阳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