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下了马车,一抬头只见颐春堂门口围了一圈人,心一沉,又怎么了,忙紧走两步,登上月台,才发现,原来门口跪着两个人,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李度见了,不觉皱皱眉,自从主人药神的名声传开,就经常有人来门前跪求,真是不胜其扰,上前驱散了围观的人,刚要说话,一低头,不觉愣住了,竟是萧家大老爷。
李度一拍额头,这下梁子结大了!
撵几个下人没关系,怎么能让大老爷跪在门口?主人毕竟还是人家的儿媳妇,现在被困清心庵,两家一旦摊牌,难说萧家不会因此恼羞成怒,当真闹翻了,可是犯了太子和主人的大忌。
昨晚主人来信,吩咐他们不许再难为萧家,并让他送药给萧家,虽然心里不平,但主人的话也不敢违背,今日一早出去,还没来得及对伙计说,不想大老爷就来了,看架势一定是被店里的伙计给撵出来的。
想到这,李度忙紧走几步,伸手把大老爷扶了起来,说道:
“这不是萧老爷吗,您看看,您怎么能在这跪着,可折杀小店了,快快请起,进屋说话。”
大老爷跪了快两个时辰,腿早麻了,眼见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更是抬不起头,见大掌柜的过来扶他,忙借势站了起来。
扶起大老爷,见萧昂还跪在哪,李度忙开口说道:
“这位小兄弟也起来吧,屋里说话。”
见萧昂起身,李度将大老爷主仆两人带到了二楼客房,落座后,早有伙计送上了茶水,大老爷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将来意说了一遍。
李度听了,向大老爷一抱拳说道:
“不瞒萧老爷说,我家主人目前确实不在平阳,没有一月两月,是回不来的,就算主人有心想救令郎,怕是也有心无力,太子曾和主人提过令郎的病情,我家主人昨天传书回来,让在下代她赠药给令郎,大老爷不如拿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救令郎一命”
李度说完,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药取来,交给大老爷,又告诉大老爷怎么用。
大老爷接过药,一看,竟有一枚养心丹,这养心丹他也曾听太子说过,是颐春堂不卖的好药,也知药神是诚心帮他,但想到二爷水米不进,叹了口气说道:
“药神的心意老夫心领了,以后颐春堂有用到萧家之处,萧家一定在所不辞,只是李掌柜不知,犬子不是大病,难就难在他什么也吃不下,怕是仙丹也没用,老夫来求药神,实是慕名他的针灸刺穴之术,不知李掌柜会不会针灸刺穴之术”
李度摇摇头说道:
“针灸刺穴?在下曾听主人偶尔提过,只是一来在下生意繁忙,二来我家主人很少回平阳,竟没有机会学习,大老爷不如先用这药试试,如果不行,还可以尽快想些别的办法,别说我家主人不喜欢出手救人,就算主人有心救令郎,怕令郎也没命等主人回来。”
大老爷听了李度的话,想想也是,心知再耽搁下去也没有用,又聊了两句,起身告辞,李度也没强留,一直将大老爷送到药堂门口,才拱手告别,他也盼着二爷的病快点好了,主人也能早些脱离苦海。
……
大老爷和老太君心疼的看着又一次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二爷,刚刚命人将颐春堂赠的止呕丸碾碎了给二爷服下,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刚灌进去,就都吐了出来,二爷今天身体更弱了,由红珠红杏扶着,双手无力的垂着,反射似的呕着,翻江倒海一般,全身都有些抽搐,想也是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
总算不折腾了,二爷连话都说不出了,软趴趴的躺在那,只有出气的份了。
大老爷和老太君对望一眼,摇摇头,都知道再这样折腾下去,不说遭罪,怕是真就没命了,药神的药是奇,但吃不下去,就没有用。正无奈间,只听红珠哭着劝道:
“二爷,奴婢求您凡事想开些,您这样,二奶奶知道了也难受,那天您让奴婢去看二奶奶,二奶奶曾让奴婢转告您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也希望您能爱惜身体,早日痊愈,求您不看别的,看在二奶奶也不希望您有事儿的份上,把心放宽了,快点好起来。”
听红珠提起二奶奶,二爷眼皮动了动,似乎想睁开眼睛,但终是没有睁开,手指动了一下,便再没反应。
红珠红杏见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听红珠提到二奶奶,大老爷心一动,开口对老太君说道:
“母亲,不如让大太太亲自去一趟清心庵,请溪儿回来劝劝,俊儿也许还有一线的希望”
“没用的,刚刚你去求药神,大太太听说你跪在颐春堂门口没人理,心惊之下,亲自去了一趟清心庵,溪儿还是那句话:‘她庶女的身份不配二爷,和二爷早已恩断义绝,请大太太早些去颐春堂求助’嗨,她是铁了心的。”
“难到真的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俊儿……”
祖训害人啊!老祖宗为什么不睁眼看看,这条不尽人情的祖训,害了萧家几代人!
看着床上出气多,入气少的儿子,大老爷一时间竟语塞了,心如刀剜般的疼痛,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亲手砸碎这条祖训,可惜,他贵为家主,也不能违反祖宗的训诫!
第一次,这个两鬓都已发白的汉子,这个生意场上杀伐果断的家主,露出一丝无助的目光,哀求的看着老太君,希望她能做出什么决定,能改变眼前的困境。
几个丫鬟在二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