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博听闻此言,胸口就有些憋闷,这都多少年了,你才说出这样的话,他盯着王素颖漠然的面孔,有些怨愤的说着,“夫人,府里好孩子多的很,你咋偏偏选中这个贱人的儿子?”
王素颖心里冷笑,哼!你这样的男人也配拥有冰清玉洁的女子,她依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你不愿意,这事往后就休要再提!”
薛博知道王素颖的性子,就把充斥在脑子里的恨意压在心底,“不,我没有别的意思,一切就让夫人多费心了。”
王素颖冷冷的瞥他一眼,就疾步往自个的院子走去。
脱离了薛博的视线,王素颖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她踉跄着回到自个的院子,进了屋子就开始俯在床榻上放声大哭。
绿云无措的望着悲痛欲绝的夫人,不知该如何劝解,林嬷嬷陪着姑娘去了京城。
哭累了的王素颖歇息片刻,慢慢的把伏在床上的身子直起,虚浮着脚步来到妆台前,她呆愣愣的望着铜镜中容颜憔悴,满脸的疲惫女人,这就是那个京城才颜双绝的王素颖吗?
片刻,她才把脸转向一旁傻站着的绿云,“绿云,你去打盆水来,伺候我梳洗。”
重新收拾妆容的王素颖,在脸上薄施了一些脂粉来掩盖红肿的眼圈,然后挑了一身颜色稍微亮一些的衣裳换了。
“绿云,先陪我去园子里转转,待会咱再去瞧瞧八姨娘的玉贵,今儿直接把他带回咱的园子里。”王素颖想到那日说过的话。
“是,夫人。”绿云见夫人神情变好,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很,没人会喜欢整日阴沉着脸,无端发脾气的主子。
薛博今儿却是悲喜两重天,夫人同意了收庶子,不管是谁生的好歹都是自个的骨肉,这也算是大喜事一件。
按捺着心里的窃喜的柳先平,从柴房出来,又暗地里酝酿了好一会子,又想到雪兰的惨死,脸上这才显出一丝悲意,他稳着步子走到薛博身旁,“老爷,大……大少爷他……的情况不好了,恐怕就在这一时半刻了。”
“哼,要死趁早,他倒是干净了,死了落得一了百了,做下的蠢事让我给他收谱擦屁股,这事别和我说了,死了你去买口薄棺把他葬到薛家墓园的角落里,也不辱没了他投到薛家一世为人。”说罢冲柳先平挥手,让他赶快离开。
虽然话说的狠,薛薄的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这个儿子让他投入了太多心血,最终却是个废材,还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本平敦善隔几日就来逼迫他,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的被君乐坊讹诈上,这让他的日子更加难过。
薛薄走进园子里,瞧见十九姨娘年清韵坐在荷塘边的木椅上,有个清秀的婢女正和儿子在嬉闹。
他怔怔的望着,才两三岁的幼子咯咯笑着,不由得想起大儿子幼时模样,心里瞬间又疼痛起来。他赶快转身离开。
木然的回到屋内,屁股才挨上椅子,就疼的急忙站起,“高升,给老爷把软塌挪过来!”
叫了几声,侯在门外的小厮,应声进来,“老爷,奴才是福全,高升今儿不是护送咱家大小姐去京城了,他临走交代了,往后老爷就让奴才来伺候。”
薛博这才想起,这才多大会呀,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自个的脑子还真是糊涂了。
等福全带人从里屋挪出软塌,薛博就躺在上面闭目养神,还有大堆的公文要瞧,他也没打算睡觉,就是想着能眯一会,静静烦躁不安的心,谁知竟然睡着了。
年清韵瞅着薛博进了园子还盯着她娘俩瞧,就动起了小心思,如今能和她争宠的蓝媚儿已经被发卖,这可是个好机会,就想着去讨好薛博,又怕他心里不痛快,迁怒与她。
要想个好法子,年清韵用手轻揉着脑门,想着万全之策。
红儿瞧着小少爷该吃东西了,“姨娘,你先瞧会小少爷,我去给他拿吃食去,马上就回来。”
被红儿打断思路的年清韵,望着正在玩耍的儿子,又把焦虑的目光盯着红儿,“奶娘呢?让奶娘来看着?我没功夫,我要回去补妆了。”
“奶娘不是得了风寒,姨娘不是让她先出府休养了吗?”红儿诧异的望着年清韵,难道俩姨娘的事让自家主子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哦,这事我忘了,那你快去快回。”年清韵不耐烦的吩咐红儿。
见红儿走开,年清韵就站起身,走到儿子身旁,弯腰想要把他抱起,瞧着他身上满是尘土,就皱起眉头,声音也有些严厉,“晨儿,你个兔崽子,弄的这样脏,我可不想抱你!”
这孩子素来就不和她亲近,如今见她凶巴巴的,就迈着小短腿往一边跑去。
年清韵见这孩子自个也不闹,就由着他了,继续坐回木椅上想心事。
“呵呵,夫人,你瞧呀,十七少爷跑的多快,奴婢都追不上了。”绿云笑着,回头和自家夫人说着话。
年清韵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王素颖来了,她把头抬起,瞅着王素颖的那双眼里是难掩的妒恨,她们从来就没把这个又丑又老的蠢女人放在眼里过,可如今却形势不由人,老爷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把她敬若上宾。
往后她们这些做姨娘的日子就要难熬了,而且这贱人竟然把没娘的孩子收做嫡子,年清韵越想心里越恨,她装作没瞧见她们几人,用扇子挡着脸,半歪在木椅上,佯装睡着了。
见年清韵在园子里,王素颖的脸微微沉下,语气有些凝重的说着,“绿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