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蝶已经醒了,抓着顾正的袖子正在哭泣,“侯爷,我们的孩子好无辜啊,二少爷为什么要推我啊?呜呜呜,侯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住口。”周氏听了更加是火上浇油,颤着手指骂白蝶,“你个下贱的践人,进门刚几日啊就怀了身孕,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呢!现在诬赖到我儿身上。”
白蝶身子颤了颤,随即委委屈屈的哭着道,“姐姐您就算看妾身不顺眼,也不能随便把脏水泼到妾身的头上啊!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不是侯爷的孩子侯爷会认吗?姐姐也太看不起侯爷了。”
白蝶顿了顿,然后看似委曲求全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拉着顾正的袖子,“算了吧侯爷,二少爷也是一时年轻气盛,都是蝶儿和孩子福薄,妾身谁也不敢怨。”
老来得子,相比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高兴和期盼。
可是好好的一个孩子就然被那孽子给推掉了,让顾正如何能不恼怒,再加上周氏进屋就毫无理由的偏帮,甚至责骂蝶儿,夫妻这么多年,顾正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加上白蝶的一席话说得,看似委曲求全,实则以退为进,原本就怒火中烧的顾正更加火冒三丈,盛怒中的他哪里顾的上话中的不对劲儿,登时指着周氏的鼻子大骂,“瞧你教出的好儿子,整日里好事不做,游手好闲、夜夜留宿花街柳巷,不能为国尽忠视为不忠,殴打怀有身孕的姨娘,视为不孝,这样不忠不孝的儿子我要来何用?”
“子不教父之过。”周氏咬牙,“你就没责任?不分青红皂白,你不要让这个践人迷惑了,她根本就是在挑拨你们父子,你还不懂吗?”
啪的一声。
周氏侧头,脸上迅速的浮现一个巴掌印,顾正则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段小五远远地就听见院里子传来的争吵,她也不急,慢慢晃悠着拖时间,将白蝶和顾正、周氏的话听了个真切。
暗叹白蝶果然是个有心计的,而顾正以前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吗?
段小五心中忽然难受起来,并非为了周氏和顾青和,而是心疼她的东升,顾正完全是那种宠爱的时候是宝,不宠就是草,顾青和有周氏护着尚且受了这么多委屈,而他的东升呢?
爹爹黑白不分不喜欢他;
继母又不非善类,恐怕受了更多的委屈,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正在小五沉思的时候,顾青和眼尖的看见了她,顿时铁青个脸,“你是来看热闹的?”
“不是。”段小五皱着眉,“是娘怕你吃亏通知我来的,你有冷嘲热讽的心思还不如想想做点正事。”
顾青和脸色更加难看。
段小五走进屋中,顾正大吼,“杀人偿命,他是我儿子我留他一命,但是必须赶出顾家。”
周氏的脸一下子煞白,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段小五心中一惊,刚要出声,就听到门口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长本事了啊?”
段小五看过去。
门口不知何时前扑后拥的出现十几个人,为首的老妪年逾七十左右,不苟言笑,眉目严肃,手执一根龙头拐杖,身后四个中年左右的婆子,顾老爷子和顾清彦尴尬的站在老太太身后。
顾正身子一僵,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太坐下,僵笑道,“娘,您提前回来怎么没打声招呼,儿子好去接您啊。”
顾清彦悄无声息的站在段小五身后,无声的握住她的手,不知为何,段小五竟然觉得顾清彦有些不安。
顾老爷子也坐在老太太身边,当起了背景墙。
“接我?”老太太冷笑道,“若是接我我还能看到这么的好戏吗?好本事啊?我几个月没回来,你不但娶回一个青楼女子、还要赶走自己的亲生儿子,谁给你的胆子?”
老太太手中的龙头拐杖使劲儿的敲着地板。
白蝶的脸瞬间惨白。
“婆婆。”周氏抹着眼泪,什么也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婆婆为儿媳做主,”
“娘。”顾正有些尴尬,转而大怒起来,“你不知道,那孽障殴打姨娘,实在太不像话,儿子今日若是不教训他,他日恐怕会闯出弥天大祸的。”
“那就赶出家门?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老太太皱眉,“任打任骂或者跪祠堂我什么都不管,赶出家门就不行,这个家有我在,就是我说了算,还有你那小妾。”
老太太冷冷的扫了一眼白蝶,眼中闪过不屑的光芒,“让她给我安分点,不然就是进了家门也照样赶出去。”
好强势的老太太,怪不得就连向来蛮横的顾老爷子在她面前也是一块儿背景墙啊,段小五心中暗道。
蓦地——
老太太的目光转向顾清彦和段小五两人这边,顾清彦连忙拉着段小五上前,“奶奶,这是润玉,新娶得媳妇儿。”
“奶奶好。”段小五乖巧的问安。
老太太充满审视的眼光在段小五身上来来回回,半饷,才眯起眼睛道,“你就是被人休弃后,带着拖油瓶迷惑我孙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