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麻辣汤,凤姐只觉身子燥热,酒劲儿上涌,心知不好,再要不去歇歇,怕是就就要出丑了。想着,紧忙起身寻了尤氏,说了几句。然后趁人不备,离席而去。
平儿一直留意凤姐的,她看着一轮一轮接受敬酒,心里也替凤姐急,可她的身份有限,自是不能帮着凤姐挡酒。后见宝玉回来,替着凤姐接连拦了几杯酒,心才放下不少。等见凤姐喝了热汤,脚下虚浮,知道酒劲儿上头,所以凤姐一离席,她便跟了上去。
凤姐离席,宝玉倒是没大留意,此时他正伺候贾母吃面呢。先挑了半碗给薛姨妈,这才又挑了几根端了贾母面前。贾母吃了两口,对薛姨妈道,“味道确是怪了些,也麻,也辣,倒也可口。”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说的是。却是够麻辣。只是即便在得味,也该少吃些的。”
宝玉道,“姨妈说的很是,没敢给老太太多挑的。”
“我哪里就不放心了?不过是和老太太闲说话罢了。”说话,薛姨妈对着贾母笑道,“宝玉愈发懂事了。”
贾母道,“比起宝丫头,还是差了许多的。”说着贾母又对宝玉道,“你也和姐妹们去坐吧,不用我跟前站了的,才刚喝了酒,吃几口菜,压压。”宝玉笑着点头,又同薛姨妈说了话,这才往宝钗那桌去。
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凳子,宝玉拉了拉,黛玉身边坐下。道,“这戏唱到哪一出了?可有妹妹中意的,若是想看了什么,我便点了来。”
黛玉道,“还能看了什么了?没见老太太方才都进了屋子了,自是那荆钗记闹的。”
宝玉一听,心里闹腾,这大喜的日子,又选了这个做什么了?不由摇头。“老太太也是的,看出戏罢了,哪里就用得道这般了?”
黛玉嗤笑道,“还说了老太太了,你了?你又做了什么去了?”
宝玉道,“没见我买了面回来了吗?”
黛玉道,“买了面回来?还当是你种麦子去了呢。简直比那王十朋还要不通。哪里又不成了?还至于跑了江边去了。”
宝玉心里一动,知道黛玉还疑自己去拜祭金钏儿,勉强笑道,“这一回是妹妹猜错了,不是那般的。”
“真的只是买面去了?”黛玉好奇,记得昨日宝玉还解劝玉钏儿来的。
宝玉点头,“妹妹也该知道的,那事虽是怪我些,可毕竟是从前老话儿,这两年,我以是改了。”黛玉点点头,知道宝玉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不好接话儿!便假意低头喝了口酒。
虽是宝黛二人声音不大,可毕竟没故意避着旁人,探春几个听了自是没什么的。可宝钗却是不成,她有心病的。故此听宝玉说‘我以是改了。’不觉间,觉得脸儿发热,旁个没见,可宝玉却见了,别看宝玉功夫近来进步缓慢,可强身后,目光却敏锐许多。眼见宝钗如此,心里高兴,想不到,那日树丛中,阴差阳错还真有了收获了。须知道,宝钗对黛玉实在是太重要的。
黛玉喝了口酒,又想起宝玉方才没少喝,忙道:“方才你喝了不少酒,还不多吃几口菜压压!”
宝玉道,“等着面的时候,觉得饿了,便先吃了一碗,这才回来晚些,心里却是有底的,不然也不敢那般喝了。”黛玉听了不再说话。
探春见宝黛不说话了,便道,“二哥,你回来的晚,看什么戏目,我点了来。”
宝玉道,“三妹不用忙了,你知道的,我对那些个没什么大兴趣的,看架势,老太太也乏了,不然倒是可以来一出闹天宫的。”
探春点头,“二哥,不然送了老太太回去歇着?”
“也好!”说话,宝玉起身。“宝姐姐,你们了,还坐坐?”
宝钗道,“也坐了不少功夫了,老太太若是乏了,咱们也便进去?”宝玉听了,单手搭了黛玉一下,原本宝玉没问她,心里正不喜的黛玉,瞬间便起了身,躲了出去,心里倒是受用。
宝玉过去同贾母说话,贾母听宝玉担心她身子受不了,那还有什么说的了?二话不说,便起了身。探春李纨紧忙上去扶了。宝玉又扶了薛姨妈起来,等宝钗接了过去,这才往王夫人和邢夫人的一桌走去。先同王夫人说了话,宝玉便去扶邢夫人,一时间,把个邢夫人喜的什么似的,直对王夫人说,宝玉懂事了。王夫人心里欢喜,嘴里却道宝玉还是个孩子,也就那般。
贾母打头,一行人才要进里屋。宝玉心下一动,暗叫不好,不是凤姐又闹起来了吧?不该啊!自己可是帮她喝了不少的,加上凤姐平日里酒量便好,哪里会醉了?或许是旁人吵嚷也不好说。
哪知,好的不灵坏的灵。宝玉心神一动的功夫,便见凤姐,披头散发跑了过来,一眼瞄见贾母,便往她怀里扑,历时吓了宝玉一跳,紧忙放了邢夫人去扶贾母,还好凤姐有个准头。爬在贾母怀里,只说:“老祖宗救我!琏二爷要杀我呢!”一听凤姐这话,邢夫人,王夫人忙是上前,一左一右护着贾母,帮着贾母问话。
凤姐便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了一番,什么,贾琏勾结鲍二家的,又联合了平儿,要置她于死地。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最后道,“我气不过,可又不敢和他吵,打了平儿两下,问她为什么要害我,不想二爷便恼了,摘了剑,就要杀我。”
贾母一听心了凤姐的话,一时间把自己气的筛糠。跺脚道,“还了得了,快拿了那下流种子来。”
宝玉看着凤姐,只觉得头晕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