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刘姥姥,只说宝玉去了蓼风轩,果见湘云,迎春,探春,惜春几个都在,只是少了钗黛二人。惜春见宝玉,忙着迎了过来,道,“二哥哥,拿了两块石头来,又做了什么?”
宝玉道,“给兰小子练臂力的,昨儿我看他甚是爱习射,可臂力明显不足,这才拿了两个小石锁,让他先练练,只当是强身也是好的。”
李纨昨儿见宝玉同贾兰说话,晚间倒是也问了几句,可在她看来,不过是玩话罢了,不想今儿宝玉真的送了东西来了。同刘姥姥一般,心中不由感念,忙迎了上来道,“怪沉的,你怎么自己便提了来了,喊了两个婆子不好?”说话,让丫鬟们过来,先接了过去再说。
宝玉道,“我几时就成了纸糊面捏的了,再说,这两个小些,不重的。兰儿先练着,慢慢的来,我也再看看。”李纨听了点头,心中想着,宝玉要是一直眼前这般,倒也不错的。
那边湘云笑道,“听着怪新鲜的,莫不是宝哥哥还要改做武师了?千万别把兰儿教坏了才是了。”
探春道,“哪里便这样严重了,好了坏了,不过两个石锁罢了。再说也不是二哥要教什么的,不过是想着兰小子还小,在,兰小子多少不也能感受一份亲情不是。”李纨听了探春的话,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也懂的。
惜春道,“可不是了,二哥哥待人最好了。”说着话,惜春跳过来,拉着宝玉的胳膊悄声道,“二哥哥,上次你买的那些小玩意,真的很有趣的,什么时候,再带了些个回来。”
宝玉听了,学着惜春模样,悄声道,“那你分了兰小子没有?”惜春见宝玉也是这般,鬼鬼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宝玉,二人大笑起来。
湘云见了,哼了一声道,“还说了护着我的,这不,话都背着咱们了。”
迎春道,“你哪里又用护着了,不出去打抱不平,以是好的呢。要护着,也是你护着别人的。”见迎春少有这般,众人笑了起来。正这功夫,丫鬟引着钗黛二人走了进来。宝玉看眼二人是神情,偷偷松了口气。
李纨见人齐了,笑道:“社还没起,就有脱滑的了,四丫头要告一年的假呢。你们说说,这个假准不准吧!”
黛玉道,“都是老太太要她画什么园子,她这才要告假的。”
探春忙道,“也不怪老太太的,都是那个什么刘姥姥引的。不然老太太哪里想着画什么园子了,想看园子,进来便是了。”
黛玉道,“可是这话了,都是她闹的,她又算哪一门子……”不等黛玉说完,宝玉猛烈咳嗽一声,倒是吓了黛玉一跳,紧忙看了过去,却见宝玉正在瞪她,心中甚是费解,走了过来道,“你这又是闹的哪门子?”
宝玉只是笑笑,身子换了个角度,黛玉能看见自己表情,旁人却是看不见。翻着眼往上看看,然后盯着黛玉的鬓角。黛玉见了会意,便道,“你们只管商量了就是了。我自是不理会的。”说完,进了李纨屋子。打开镜子看了一眼,由于她没有和湘云疯闹,所以鬓角只是微微松了一点点,黛玉见了,不觉得宝玉骗她,心里反倒高兴,暗想,紫鹃说的对,宝哥哥果然对自己上心多一些,自己鬓角只是松散了一点点,他都看见了,想着提醒我的。想着,拿了木梳,慢慢梳拢起来。
见黛玉进了屋,宝玉松了口气。总算是没白忙活啊!生生没让黛玉说出“母蝗虫”三个字来。要知道刘姥姥这个刘半仙可不是打趣说笑的对象,原本中,凤姐,鸳鸯,妙玉,黛玉,不是打趣就是取笑,要不就是嫌弃,结果都是什么下场?即便现在,自己能想方设法护着黛玉,可那也不敢让她多走一步的。谁知道谁才是真神了。
一会功夫,黛玉梳妆以毕,出来加入讨论行列。宝玉怕她再说出那三个字来,便道,“若是依着我说,不一定要把园子整个画下来的。”
惜春听了宝玉这话,很是高兴,到了宝玉身边道,“宝哥哥,那你说说,我该怎么画了?”惜春年纪小,还是想着偷懒的。几女听宝玉说话,也都看了过来。
宝玉道,“眼下咱们每人都有个住处,这样自是可以单独画出来。然后,在借着装裱,把画好的画衔接起来。”
宝钗道,“这样一来,倒是少了整体构图那样繁琐,可难免显得支离了些,毕竟园子是个整体的。”
宝玉道,“宝姐姐说的是了。不过却没想过衔接的手法上,还有方才说的四季之分。”
宝钗道,“这个有分别?”
宝玉笑道,“自是有的,旁的不说,只说宝姐姐住的蘅芜院了,哪个季节的景儿最好?那个季节最萧条?”
湘云道,“这还用说了。自是眼下最萧条了。”
宝玉道,“这便是了,咱们这个园子,虽说不算大,可也不算小,每处都能独立成景儿,可季节不同景致也不同,有的春季好,有的雪景好。而咱们既是作画来看,那自然只作了好的来。还说蘅芜院,既是秋季萧条,那咱们为什么不画了初夏了?”
黛玉道,“说的倒是怪好的,可最后不还是要败在装裱上了?单独的景致,如何能装裱得体了?”
宝玉笑道,“其实未必无法的。”说着,宝玉看向李纨,“嫂子,可否取了纸笔来。”李纨一笑,示意自己丫鬟。
宝玉提了笔,道,“我先不说如何融为一体,只画一幅画来。”
湘云笑道,“这倒是奇了,作诗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