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刘谱拍膝大笑:“那个老匹夫,总是让朕省钱勤勉,他如今倒是自己打脸,为他女儿两颗牙,还要朕的暖玉。”
卞婉儿同样忍笑不止,这时便问:“那皇上可给他了?”
“朕怎么可能白给他?”刘谱斜倚在榻上,手指轻轻叩打,姿态十分悠闲,“朕那块暖玉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色泽触感都是上乘,朕就让他用十万两黄金换走了一小块。”
“十万两黄金?”卞婉儿惊得双目圆睁,“皇上,那康九廷拿得出来吗?”
刘谱眯眼,说道:“眨眨眼,他就拿出来了。整日唠叨朕要勤勉俭省,他自己家倒是金银充塞,前几天秦家宴上,他那妻女的行头,折算下来就得三四万两白银,十万黄金,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卞婉儿听得目露恨毒,“这些臣子,尤其是宰辅,实在可恶,总是处处束缚皇上,他们一个个倒是潇洒。”
“不说这个”,刘谱摆摆手,“再潇洒我要他们也不敢不给。”再说有这些臣子劳心劳力,他玩起来也痛快,只是这些人不要整天要求他这样又要求他那样便好了。
卞婉儿气哼一声,扭过身体,片刻后又转过头,对上皇上戏谑的视线,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皇上,臣妾听说张家从海外购得紫珠回来了,日前已经做成美颜面膏,京中贵妇都买了些,臣妾只有庄和姐姐给的那么一小撮,臣妾还想要一些,您让人帮臣妾采买两盒来嘛。”
“一盒要价几许?”刘谱伸手摘了颗葡萄放到口中,每到买东西的时候,他就有些憋屈,再是皇帝,他也不能看中谁家的东西就直接要,除了每年从国库拨过来的几十万两,再加上各省的进贡,谁能知道他这个皇帝其实挺穷?
“不贵”,卞婉儿立即面露欣喜,“一盒只要八千两。”
“八千两?”刘谱顿时被葡萄籽呛住,挥开着急帮他抚背的卞贵妃,他摆手道:“朕的私库正紧张,爱妃实在想要,便自己买吧。”
卞婉儿委屈凝眉,扁扁嘴道:“皇上不是才得了十万两黄金吗?只八千两一盒的面膏您都舍不得给臣妾买,放着那些钱生儿子吗?再说,不过几月便是收夏税的时间,那时…”
“爱妃不要说了”,刘谱抬手阻止,“朕的钱还有用,你这宫里随便拿出哪样不得有一万两?直接跟张家以物易物便好了,皇宫里的东西,想必他们还会多折给你一盒。”
“这样不是让臣民嘲笑皇族吗?”卞婉儿不依纠缠,“再说,皇上的钱放着有什么用嘛!”
刘谱冷冷看她一眼,卞婉儿立即委屈地松开手。
“好了,你的面膏也不少啊,都是南海大东珠制成的,比那紫珠做的也不差什么”,刘谱拍拍她的肩膀,“朕想修个园子,那些钱你看着多,恐怕还不够园子的一半,若要动用国库的存银,朕少不得又要被那些臣子念上几年。”
卞婉儿扭了扭身子,疑惑地看他:“宫里宫外的园子还少吗?皇上修园子干什么?”
刘谱呵呵一笑,心道:民间娶媳妇还要盖新房,朕再过两年也要娶妃,怎么不得给她盖个好院子?
“日后你就知道了”,他却没对卞婉儿说什么。
卞婉儿看他神情,心下更有些不安,这么几年了,她日日揣摩皇上的心思,此时怎能看不出来他是在想别的女人?便试探着笑道:“皇上不是特意为哪位妹妹修的吧?”
“哈哈”,刘谱笑着起身,婉儿虽然经常是小女儿情性的,但她仗杀起奴婢和其他宫妃争斗起来却丝毫不弱,他不说不在意却不代表不知道,此时当然不可能说出真实的想法,“中午了,摆膳吧。”
卞婉儿立即不敢再试探,跟着起身,施礼道:“请皇上容臣妾换身衣服再来伺候。”
刘谱点头,一刻钟后,看到从帷幔后走出的女子,他鲜有地愣了愣神,随即笑道:“婉儿这身打扮,端的是清灵逼人啊。”
卞婉儿没有穿繁复的宫装,而是一身淡粉色绣花的民间女子服装,笑意盈盈走来,听到刘谱的夸赞,眼中晦色更深,抬头却又是娇颜如画:“皇上,臣妾这样打扮,真的好看吗?会不会显得不庄重?”
“很漂亮”,刘谱笑着顺下她胸前的一缕长发,“你不用担心皇后斥责,朕会让人跟她说,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臣妾叩谢皇上”,卞婉儿掩下得意的眼神,欣喜叩谢。
宫人陆陆续续端菜上来,卞婉儿坐在刘谱旁边,完全顾不上自己,频频为他布菜。
“皇上”,卞婉儿突然说道,“臣妾听说,您对秦老夫人的那个干孙女很是喜欢,不如将她召到宫里,就先住在臣妾这里,您想见人的时候也方便啊?”
刘谱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问:“那爱妃觉得她倒是以什么名义入宫呢?”
卞婉儿按下心中喜意,道:“让她做臣妾身边的一等宫女如何?名义上说是宫女,但她是秦老夫人的干孙女,又是皇上看重的,臣妾定然不舍得使唤她。”
刘谱脸上的笑意顿敛,推盏起身:“婉儿,你莫要再如此试探,朕直接告诉你,两年后,她,朕是要娶为妃子的,让她到你身边做宫女儿?你也真敢想,就算朕真想看着她长大,不放到皇后那里还要放到你这里不成?你那些小主意千万别往她身上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