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未晞和应呈玦来了,风宓阳这才松开苏絮。
苏絮睡了太久,身体大不如从前,被风宓阳这般用力抱着,肩膀都有些酸疼了。
刚醒来,她精神并不是特别好,楚未晞只跟她简单说了几句,就带着应呈玦走了。苏絮身体许久没有进过食物,只能吃一些流水食,等胃部适应了,才能开始吃饭。
风宓阳便回了他在疗养院附近租的房子里,亲自熬了一些粥。
苏絮只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风宓阳又给她捏肩捶背,苏絮特别享受。
在风宓阳给她按摩脚底的时候,苏絮忽然感叹一声:“年下就是好啊。”
风宓阳挑眉,“年下?”
曾经跟着草莓看了许多漫画,风宓阳自然了解年下是个什么东西。他若有所思问苏絮:“哪里好?”
苏絮说:“给做饭,给捏肩,多贤惠。我睡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干坏事,多忠犬。哦,对了,害羞了皮肤还会悄悄发红,想想就可爱!”苏絮自从醒来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越来越大胆没节操。
风宓阳静静地听着,补了一句:“还有,年下体力好。”
苏絮:“…”
“对了,明天我要带个人来见你。”
苏絮垂眸望着给自己捏脚的风宓阳,问:“谁要来?”
风宓阳笑眯眯地捏了捏苏絮的脚趾头,苏絮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这时,才听见风宓阳说:“我妈。”
“哦。”
风宓阳一直盯着苏絮。
几秒钟后,苏絮猛然睁大眼睛,愕然地问了句:“谁?”
她的反应,让风宓阳感到挺满意。
“我妈。”见苏絮难以置信的表情,风宓阳不嫌事大,又说了一句:“在你还没醒的时候,她已经来看过你了。”风宓阳冲苏絮眨眨眼睛,还说:“你那会儿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怎么了,还流口水了。”
苏絮:“…”
“我流口水了?”苏絮表情有些崩溃。
“嗯,流了。”
苏絮想:让我死一次吧!
“我找到他们了,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一直生活在美国。”风宓阳低着头,一边讲话,一边给苏絮捏脚,苏絮听得很认真。“我母亲是个舞台演员,在表演的时候遭遇恐怖袭击,父亲为了救她,自己牺牲了。我母亲也成了残疾。”
“很严重?”
“嗯,不能走路了,左腿没有知觉,右腿被截肢,现在戴着假肢。”风宓阳说完,忽然问了句:“小絮儿,我打算让母亲和我们住一起,你如果、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在外面给她安排住处。”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下,没有办法才做出的决定。
苏絮直接愣住了。
“你说什么呢?”
她瞪了眼风宓阳,“我看着像是那么不懂事的人?”那可是风宓阳的母亲,他们分别这么多年,他母亲又一直一个人独居在国外,内心一定是孤独的。没有哪个母亲不想与自己的儿子住在一起,更何况,风宓阳的母亲还行动不便。
见苏絮是真的动怒了,风宓阳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有些伤人。
“你别误会,我不是觉得你不懂事。”风宓阳脸上难得露出尴尬来,“你们中国的电视剧里,不是常有那种婆媳大战么。我这不是…”见苏絮脸色越来越难看,风宓阳识相的闭了嘴。
苏絮见他终于闭嘴了,这才作罢。
距离疗养院关门还有一会儿事件,想了想,风宓阳还是将她出事后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一遍。
“原来是季梧桐。”苏絮表情有些复杂。
“嗯,她入狱了,她父亲也入狱了,她爱的那个男人也残疾了。那个男人一直想亲自抚养他们的孩子,可他现在那情况,根本没有办法抚养孩子。最后,那个孩子被季梧桐的母亲送进了孤儿院。”
风宓阳突然又说:“我有给那家孤儿院捐款,特意告诉过他们,要善待那个孩子。”风宓阳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事他办的不妥,他当时一心想着报复李星洲,却没有考虑到那个孩子。
苏絮终于笑了。
“阿阳,现在这样的你,真好。”她说。
风宓阳愣了愣。
好?
“哪里好?”
苏絮说:“哪儿都好。”跟刚认识那会儿相比,现在的风宓阳,更像一个普通人了。
风宓阳耳垂竟然有些发红。
又陪苏絮说了会儿,风宓阳这才念念不舍离开。
临走时,他说:“我明天就接你回家,我会请专业的护工照顾你直到彻底康复。”住在疗养院里,太不方便了。
“好。”
目送风宓阳走后,苏絮这才收回目光。
她打开床头柜,看到了柜子里那个颜色都变成黑色的干瘪瘪的芒果,她隐约记得,在自己沉睡的时候,风宓阳似乎提起过芒果。
他好像说,这芒果是他去广东的时候,偷偷爬到别人家树上偷来的。
她又想到了那个梦。
梦里,风宓阳在一尊观音圣像前跪地叩首为她祈求平安。
她甚至记得那佛长什么样子。
苏絮打开手机,搜索广东的佛相,很快,她就找到了梦里的场景。那是佛山的南海观音相。一手捏着干瘪瘪的黑芒果,苏絮心里忽然一片酸涩。那个不信鬼神佛,只信自己的男人,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苏絮忽然打开摄像头,将手里的芒果拍了下来。
然后,她登录微博,发表了动态。
苏絮v:好久不见/配芒果图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