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看…”
江雪儿轻声嘀咕,她声音虽轻,却没能逃过柳乐生的耳朵,当下反驳道,
“你懂什么,这是蛙泳。”
“蛤蟆功。”
“……小丫头懂什么。”
柳乐生无言地看了岸上两人一眼,不再理会,但也终于是换了个姿势。
徐生只觉得有趣,这过程里他没有插话,这气氛也很让他享受。月光落在水中,映出无数道白色的光线,它们随着水流的方向移动,像是水中迁徙的鱼群。徐生盯着看了片刻,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些白线竟然是两头朝中间在动,齐齐朝着柳乐生身上涌去。
最开始江雪儿还没发现这一幕,只是坚持着朝水中丢石子,催促柳乐生快点,但很快,这光线速度加快,齐齐围绕着柳乐生,几乎成了星状线。
“这是什么?”
江雪儿站起身,面露惊容,此时柳乐生仍在水中泡着,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毫无察觉,甚至还冲两人招手,开玩笑似的让两人也下去。
“柳乐生。”
徐生朝他喊了一句,在对方回头后挥手招呼,示意他上来,他这催促引起了柳乐生的不满,小声嘀咕道,
“这么急干嘛……”
“我们该走了,再不走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江雪儿也是出声,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将自己看到的诡异景象说出,不到几个时辰内,在这山脉中两人已经经历了很多平常难以遇到的事情,他们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而此时,柳乐生也终于是起身,在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水后,便踩着水花儿跃到了岸上。
徐生眉头微皱,他赫然看到,在柳乐生起身后,那水中的白光还是在坚持不懈的朝着对方身上涌去,甚至是在他跃身上岸后,那光竟是还跟出了一段距离,像是一条长蛇被人带起。
“你没事吧。”
徐生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人活蹦乱跳,洗了澡后身上那股馊味全然消失,蓬松的金发随意披散在背后,看起来倒真有几分俊秀。
“什么事?”
柳乐生不明所以,从怀中掏出黑书,这看得两人又是一呆。
这家伙,居然将书都给泡水里去了。
但好在黑书似乎并不在乎这点小小的问题,白色微光一闪,在其身上的水渍消散不见,连带着柳乐生身上的水迹也一柄烘干了。
江雪儿与徐生对视了一眼,这黑书上的光与刚才河中那些非常相似。
见此两人心头稍松,这样看来,那光或许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看柳乐生现在这模样,没有一点问题。
不过,这个地方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当下,徐生就要招呼两人离去,但就在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心脏却是猛然一跳,让他不由得将手掌贴到了胸口处,与此同时,心口也是一阵发闷,像是整个心脏都被人握住。
“你没事吧?”
柳乐生看他面色突变,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清楚了这山里的怪事实在不少,遇到什么古怪事情都不稀奇。
“没事…”
徐生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那感觉只是一瞬,过后便消失了,像是心脏开了一个玩笑,只是徐生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一种本能深处的直觉,如同猎物遇到了猎手。
暗下的河里还在泛着光,只是已经恢复如常,柳乐生到现在都没注意。徐生一抬头,看到前方的山脉一片黑暗,各种怪异的树枝如同鬼爪,在前方随着风声呜咽舞动,让人心中不安。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另外两人点头,江雪儿对这里印象并不好,几乎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而柳乐生若不是为了洗澡,只怕早就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三人当下越过河流,再度朝外赶去,河水安静的淌着,在几人在林中消失后,这条河流突然静止了。
这静止包括了每一道水流,每一道因为撞在石头上而掀起的小小浪花,甚至不经意间溅起的一颗小小水珠,都保持了前一刻的模样,如同雕塑。
这情形没有持续太久,河水在短暂的静止后又一次涌动,但这次与先前又有所不同。
它在倒流。
覆水难收,它却不在此列,潭里的水往上冲击着,形成了一道特殊的瀑布,本该由高往低的水突然掉转了个方向,在其中,有着白色的光涌动。
如果徐生还在便不难认出,这与先前汇入柳乐生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多,更大。
水流下来时,速度很慢,除了瀑布那一处外都是慢悠悠走着,似乎一点都不急切,然而此刻却是如同洪水一般,逆流而上,不过片刻,便只留下干枯的河道,似乎刚才的深潭只是一场幻境。
此时的徐生已经走出了数百米远,而在距离河道数百米远的山脉深处,又有一个人追逐着赶来。
他一身青衣,步子明明走的不大,却总是一步走出了常人五六步远的路程,且还在加快。
樊子涛一边走着,一边捏着手中的几张符箓,他能在山中呆这么久不被发现,除了依靠本身符师的实力外,还与这几张大司马亲赐的符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此刻,在他手中一张符箓正闪着微光,一道朱砂似的线正往前方延去,这线只有持有者本人才能看到。
他一头在樊子涛手里,另一头则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