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她们哪敢违抗皇帝的圣命?只好打开了马车门,依依不舍的下了马车。
等到侍女们下了马车,马车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朱厚照不紧不慢的抬起酒壶,往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作势要递给夜飞絮。
“我们两兄弟十来年未曾相见,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既然今日有机会,就喝两杯吧。”
夜飞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到了朱厚照的身旁坐下,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两人碰了碰,一口喝光。
“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子嗣么?”
朱厚照突然问了一句,同时直勾勾的盯着夜飞絮,他的眼中似乎有个钩子,直直勾住了夜飞絮。
夜飞絮感觉背后发凉,好像无数根针扎进了他的脖子,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脖子,夜飞絮讶道:“你不会是想说......我们可是兄弟,这样是不行的。”
朱厚照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夜飞絮,笑得手指也颤抖起来。
“你呀你呀,虽然我荒淫无度,但却也没到这个地步。”
说着,朱厚照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了马车的车窗,望向平原,转过身对夜飞絮说道:“太祖曾说过,‘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其实......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夜飞絮冷笑一声,来到朱厚照身边,说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朱厚照不再看他,望向窗外的平原,淡淡道:“我才两岁就被立为太子,当时的我尚且年幼,哪里知道太子之位意味着什么,如果等我再大一些,我断然不会同意,我知道,其实这大明天下原本是由你来继承的,可是你却拥有了修真天赋,要不然怎么会轮到到我这个冤大头?”
夜飞絮皱眉道:“这么说,你不想当皇帝?”
朱厚照似乎叹息了一声,说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整天被那些老头子管着,老子想出来打个仗都不行!我要的绝不是这皇位,而是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知道,你认为我抢了你的皇位,但你又何曾知道,我更加认为你抢了我的修真天赋!”
朱厚照的话音越发激动,他大声道:“如果由你来做皇帝,这大明天下何愁昌盛?而我如果有了修真天赋的话,做一只闲云野鹤,岂不美哉?这该死的上天,却把我们兄弟调转了!我只恨这皇位禁锢了我的自由,让我每日饱受煎熬!”
夜飞絮愣在当场,他呆呆的望着朱厚照的侧脸,朱厚照在望着窗外的世界,他的目光中饱含着不甘和失落,窗外,是花花世界,是自由天堂!而这马车虽然奢华,却何尝不是一个牢笼?困住了朱厚照,也困住了他的心。
片刻后,朱厚照觉得此话不妥,清咳两声,转过身来,对夜飞絮笑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改变不了,我也只能忍受,因此,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子嗣,以前不会,以后更加不会!我受到的煎熬,不想再让我的子孙后代继续忍受了。”
夜飞絮觉得喉咙有点干,他咽了一口口水也无法缓解,干笑道:“你这理由可真是清奇。”
朱厚照来到桌前坐下,端起酒壶喝了几口,笑道:“自从我登上了皇位之后,你就不再来皇宫找我玩乐了,刚开始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知道了,我想,你是恨我的,对吧......哥哥?”
夜飞絮来到朱厚照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他手中的酒壶猛灌了几口,说道:“以前,我是恨你的,现在,我不恨你了,我同情你,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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