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门前,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和行人接踵摩肩,嗡声四起,不时的有人拿手点指着花轿,发出阵阵嘲笑声。
这笑声刺耳,扎心,让轿子里的周颖儿如坐针毡,脸蛋通红紫涨,羞愤难当,一双美目里充满了怒火和失望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口寂然,仍然不见许仙出来迎接。
周颖儿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小手攥紧了,满腹委屈和怨恨,贝齿死死咬住红艳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恨声低语道:
“许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若真的后悔了,完全可以稍信告诉我,奴家绝不缠着你,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周颖儿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可随即小银牙一咬,仰起头来,目光坚定的发狠道:
“妾薄命,妾薄命,我周颖儿不服,今天非要搏它一回不可!”
如今时值五月中旬,江南炎热天。
这大门外无遮无掩的,轿子里更是气温高,闷热不透风。
再加上周颖儿一身凤冠霞帔装束,没多久就出了一身香汗,这让周颖儿心里更加焦虑。
可今天是她的终身大事,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正在周颖儿苦苦忍受煎熬之际,轿外响起婢女小英细若蚊蝇的低唤声。
“姐姐,姐姐...”
周颖儿心里一紧,轻喘了一口气,就见轿子门帘被撩起,一丝凉风透进来。
一个娇小玲珑的小人儿钻了进去,这是八人抬的花轿,内部空间宽敞,因此小英钻进去完全不受影响。
“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周颖儿撩起红盖头,满脸香汗,焦急的问道。
“姐姐,坏了,你知道跟许官人拜堂的是谁吗?居然是他的前任妻子白素贞。那白娘子好不要脸呀!居然假扮新娘子硬是抢占了姐姐你的洞房。”
“啊?居然是她,这怎么可能,许大哥不是早把她休了吗?”
周颖儿吃惊之后,心里发苦,俏脸发白,攥紧了小粉拳,恼怒道:
“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周颖儿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白素贞,许仙的前任妻子。
之前在桃花坞时,远远看见过一次,当时惊为仙女,自惭形秽。
可后来听许仙说她暴虐成性,动辄打骂,她就对白素贞的观感急速下降。
最后听许仙说白素贞已经返回四川老家了,她心里着是高兴了一阵。
万万没想到,今天自己的大喜日子,她会重新杀来,抢了自己的洞房。
这分明是要和自己抢正室女主的位置呀!
周颖儿咬着牙,心里快速盘算着,耳畔听到婢女小英继续低声说道:
”吴员外正和他们在商量,奴婢就先回来给姐姐报信,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挺看重那白娘子,姐姐,我们怎么办?“
周颖儿一听美目一瞪,小脸一板,低声呵斥道:
“什么怎么办?现在还有退路吗?奴家就在这里等着,我还不信了,我非要争一争这正室的位置不可。”
由不得周颖儿不争,封建社会妻妾地位悬殊巨大,正室女主掌握着家中妾婢生杀大权。
看宋本古籍,里面记载了太多了妾婢被主母虐杀冤死的实例。
如今许仙给了她成为正妻的机会,距离美梦成真只差一步,她岂能轻言放弃。
“不错!姐姐你一点都不必那白娘子差,更何况今天原本是姐姐的大喜日子,又是明媒正娶的,理应为许家正室,掌内务!”
婢女小英脸颊鼓鼓的,挥舞着小拳头,拔着小胸脯给自家姐姐打气助威。
洞房内,暂时让阿秀和小英退去之后,吴仁杰叹气一声,怒气不争的拿着手指头几乎戳到许仙的脸上,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贤侄,你让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能干出这等丧天良的事来?唉!现在可怎么办?.....“
许仙双目无神,呆立在原地,肩旁也怂了,脑袋也耷拉下来,苦着脸,咧着嘴一个劲的摇头傻笑,可笑容中却分明藏着无尽的辛酸和苦涩!
许仙还能说什么呢?
早已经无话可说,因为即便说出来这蛇精的身份也没人会信,还不如保持沉默的好。
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我许仙都认了。
你们说我丧尽天良也罢,十恶不赦也行,我不在乎。
名声与我如浮云。
我只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这白素贞蛇性不改,嫉妒心强,今天就是故意来捣乱,目的无非就是要阻止我迎娶周颖儿。
可我今天豁出去了,非娶她不可。
白素贞呀白素贞,你这哪是来报恩!分明是打着报恩的名头下山胡
作非为。
就你这样的行径和心性,怪不得会被镇压在雷峰塔下暗无天日二十载。
性格决定命运,真是一点都不假!
罢了,你这妖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反正你连观音菩萨都敢假冒,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可你若是打着想感化我的心思,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许仙心如铁石,不可流转。
吴仁杰见了许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跺着脚呵斥道:
“你还好意思笑,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娘子如此贤良淑德,端庄美丽,你不懂珍惜,反去迷恋了一个风尘女子,真是鬼迷了心窍......”
白娘子见状愈加得势,巴拉着诱人的小嘴,梗着秀挺的脖子,咬牙切齿的继续指摘道: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