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道柳莺破绽百出,可是他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柳莺才是他要找的人,慢慢的直到完全相信。
因为他不敢面对!他怕被人笑话,他已经被人笑话过一次了,误会柳菀,报复柳菀,连父皇都对他颇有微词,所以他不能再做错事,绝对不能。
所说的报恩,实际是多么的可笑。
若是他当初坚持相信柳菀,并且多去查查那些流言,其实很容易查出来,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墨紫离开王府的时候,发现压抑在胸口的那口浊气突然通了,她抬头,看着头顶的蓝天,阳光倾泻而下,明明很温暖,让人觉得有着浓浓的生机,这具身体在温暖的阳光下,开始慢慢的腐烂。
她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星儿,你愿意陪我离开这里吗?”墨紫突然言道。
原星辰回过头来望着她,深切而灼热。
“我们去祭台。”墨紫眼底映着明媚的春光。
原星辰握紧了她那双冰冷的手,她那双手毫无一丝血色,苍白得不像活人,其实他早应该算到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人总是这样,不停的在算计,算计自己,算计别人,可是有些东西是不能靠得多得少来决定的,付出什么不可能得到相等的回报,利益不是生命中的全部。
还有凌驾于利益之上的,比如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以及情感。
祭台被雪覆盖,幽怨之气浓郁,柳菀的魂体幽幽的飘了出来,站在墨紫的面前,她看了一眼那个祭台,说道:“我答应过殿下的事情,自然会办到。”
原星辰那目光朝柳菀站着的方向望过来,他虽然没见到柳菀的魂魄,便是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磁场,那种磁场和祭台的阵法融合,正是最关键的一个引子。
墨紫盘脚坐在阵法中央,手指打出结印,无数纸片人飞出,朝着阵法的各个角落飞去,很快四周闪现无数半透明的光柱,天边雷声滚滚,鹅毛般的大雪飘荡下来。
原星辰站在祭台前,脸色有些复杂,他捂着胸口,眼底的寒光越来越冷凛,一道雷电对着他的头顶劈开,巨大的能够震得整个山体都颤抖了几声,雪山崩然倒塌,似乎要将整个祭台都吞没。
墨紫看着手掌的血肉慢慢的化成白骨,刚刚那道雷电劈下来的时候,她用法力替原星辰挡掉,因为以原星辰现在的能力,不能够抵挡天雷的袭击,而自己却受到了很严重的反噬。
原星辰痛苦的捂着头,嘴角被咬出血丝,他抬头,看到坐在阵法中央的墨紫,见她身体出现的异样,心底一急,刚站起来,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给拦了下来,迫使他不得不坐在那里。
头顶的天雷再次劈下,被那透明的屏障挡下,他看到阿紫的身体渐渐的在消逝。
“阿紫。”原星辰喉咙涌出一口血,胸口如被撕开了一般的疼痛。
“柳菀!”一个黑色的身影冲了过来,萧昱看到身体正在腐烂的少女,脸色苍白如纸,正欲上前。
“滚!”墨紫喉间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萧昱跪坐在她的面前,神色痛苦,“柳菀,我错了!”
柳菀的魂魄已经祭了祭台,此时哪里还能听到他的忏悔?
墨紫淡漠的瞟了一眼渐渐化成白骨的指尖,冷冷一笑:“错了就是错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离开的时候说曾说过什么?”萧昱此时脑海全部都是柳菀那时俏丽可爱,意气风发的模样,她一直很单纯的活着,很单纯的相信他,可是他却没有信任她。
“没说!”墨紫白了他一眼,冷道。
“没说?”萧昱神色一僵,心底的伪装被撕开,“如果重新来一次,我绝对不会……”
墨紫打断了他的话,“她不会给你机会的。”
萧昱一脸颓废的跪坐在那里,任身边的风雪将其淹没,山谷的雪汹涌的朝着祭台倒塌,很快便将出谷的路给堵住了。
萧昱手里紧紧的抓着那颗鱼目大的玉珠,玉珠上那个很小的菀字刺痛着他的心,他突然朝墨紫磕了个头,“皇姑奶奶,你能否满足我的一个心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墨紫一怔,眼底闪过疑惑。
萧昱说道:“我一直以来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菀儿既然请你帮她讨回公道,那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只想再见她一面,让他原谅我。”
墨紫抬起一只已经化成白骨的手,森白骨头在雪光下,晃花了人的眼,她轻轻撇了撇嘴,“按理说她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我替她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此时,一个红衣飞到了墨紫的面前,轻轻的握住她那只手,“阿紫,我回来了。”
原星辰那目光如千年后一般眷恋缱绻,灵魂完全融合,而墨紫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肉身的泛着萦色的光芒,少女嘴角泛起明媚的笑意,声音软糯,“我在千年后等你。”
说完,整个肉身全部都化成片片晶莹消逝在祭台的上空。
雪崩已经将整个祭台给吞噬,呈现在原星辰面前的是孤零零的一具白骨,“阿紫,千年后,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啊。”
身边的萧昱看到那具白骨,喉咙一股腥甜涌了上来,眼前一黑,便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风呼啸而来,时光任苒,乾坤变化,孝帝三十五年三月,昱王回京复命,暂歇于城外。
正是风和日亮的下午,城外的竹叶亭,靠在亭处闭目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