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夫人见气氛有些尴尬,遂咳嗽一声跟怀清道:“刚远远的我还说怎瞧着有些面熟呢,近了才瞧出来竟是怀清姑娘,上次多亏你治好了哥儿的病,还未及谢你呢,你就去了益州,后听说你回了京,又赶上过年,一忙活到忘了这茬儿,姑娘莫怪。”
怀清忙道:“夫人客气了,些许小事,少爷可还好?”
提起儿子,赫连夫人忍不住露出个笑容:“好是好就是皮呢,一会儿都不得闲。”
老太君笑道:“你家的哥儿才多大,还不到皮的时候呢,若是见了我家宝哥儿你就知道了,皮的他老子都头疼,不是我拦着好几顿打都挨上了。”
众人自然知道宝哥儿是叶府嫡子,老太君的宝贝孙子,都凑趣说了几句,方岔开了因余静茵所起的尴尬气氛。
皇后抬手指了指赫连夫人旁边的两位挽着妇人髻的女子道:“这两位也不是外人,一个是我的侄媳妇儿,一个是六皇子妃。”
怀清觉得,自己跟这些人真不是一路的,从头看到尾除了余静菀跟赫连薇勉强过得去,其他两位余静茵对自己有着明显的敌意,赫连清呢,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瞧也不瞧自己一眼,皇子妃的架子端起来,哪会理会自己一个民女。
倒是赫连夫人颇慈善,席上跟自己说了不少话儿,这个罪受的就别提了,说如坐针毡也不夸张。
好容易眼看着赏花宴要结束了,忽余静茵开口道:“听我哥说,怀清姑娘还是我庆福堂的股东呢,想我庆福堂的股东统共就那么几位,大都是旧年的老人,怀清姑娘可真是好本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怀清姑娘跟我哥有什么干系呢。”
众人不想她好端端提起这个,都不禁暗暗皱眉,皇后娘娘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这余静茵嫉火中烧哪顾得上,只一味要给怀清难堪,把余隽绕进来都在所不惜,她这话明着是没什么,可暗里谁都听得出来,是说怀清跟余隽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呢。
怀清看着她,琢磨人蠢到了这份上也真不容易,既然暗恋慕容是,想嫁给慕容是,不得在皇后跟前好好表现吗,这么拈酸吃醋的着实掉架儿,皇家要是娶了这么个不识大体的妃子,丢脸还在后头呢,便皇后娘娘再顾念自己的娘家,也得替自己儿子打算,所以,这个余静茵从今儿起基本就没戏了。
而且,她要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就找错了人,想着淡淡开口:“若跟余大夫关系好就能当庆福堂的股东,想来庆福堂的股东也不算稀罕了,更何况,听说庆福堂的股份制是当年昭惠皇后所立,规矩都是定好的,若没点儿真本事,庆福堂的分红恐也不是那么好拿。”
余静茵嗤一声道:“你是说你自己有真本事了?”
怀清上下打量她一遭道:“至少比外头好看,里头都是草的绣花枕头强些。”
“你,你说谁是绣花枕头?”余静茵恼恨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指着怀清:“别以为表哥喜欢你,你就能攀上皇家,就凭你,做梦。”
怀清却笑了,笑的颇冷:“我张怀清在此立誓,从无攀附皇家之心,若有此心……”说到这儿,忽听皇后喝了一声:“静茵,放肆。”
皇后□□来,怀清便不好再说下去,老太君脸色不大好看的扫了余静茵一眼道:“到底是老了,坐了这么会儿就有些撑不住,皇后娘娘,容老身告退吧。”皇后忙扶着老太君道:“您老要不先去我宫里歇会儿,宣太医给您老瞧瞧。”
老太君道:“太医不中用,别看一把年纪,还不如我这小孙女的本事呢,回头让她给我捏捏就好了。”
皇后不好说什么只得让嬷嬷送着老太君出去,一时散了,叫总领太监过来把两个侄女送出去,省的看着堵心,却也没想到张怀清那丫头竟如此烈性,一句不合便要起誓,不是自己拦着,让她说下去,不定说出什么来呢。
先头是而说他是单相思,自己还不信,如今瞧这意思,还真由不得自己不信了,那丫头根本对是儿无意,若有意怎会当众立誓。皇后娘娘想想都头疼,怎么是儿偏看上这么个倔性子的丫头了呢。
再说怀清,出了宫,老太君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的性子也倔,那样起誓的话如何能说,殊不知世事变化,哪有一定的,你今儿觉得不可能的事儿,未必将来就不成。”
其实怀清也有些后悔,不过刚一口气上来,想起皇上当日赐自己木如意的事儿,心中不忿,方脱口而出,这会儿想想着实有些莽撞,低下头道:“怀清知错了。”
老太君道:“错倒不是错,余家那丫头如此不识大体,皇后娘娘也是瞧在眼里,与她没什么好处,我是担心你,有些话不可说绝了才是,得了,此事过去便过去了,莫在想,回头倒膈应了自己。”
若瑶也道:“快别想了,那样人的话何必放在心上。”
怀清趁机道:“老太君,怀清想回益州。”
老太君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本来想着益州湿冷,让这丫头在京里头陪自己过了冬,不想京里头的事儿如此多,知道留不得,只得叹了口气道:“好歹等过了十五吧。”怀清点点头。
怀清还没走呢,冯子京却来了,皇上初八临朝,头一个就是川陕总督尹继泰上奏修建民江堰的折子。
这件事皇上也不是没想过,蜀地年年闹水灾,让各州府放粮赈济灾民,总归不是解决之道,要想解决蜀地之灾,还得治水防涝,若治水必要筑堰,而民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