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午休过后,刚起身坐在床边,就叫来了苏茉儿。
“格格,您总算醒了。”苏茉儿道。
孝庄看看天,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差一刻钟就酉时了。”苏茉儿转身为孝庄拿来衣裳,道,“您这一觉,睡的可真长啊。”
“睡的踏实,几时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孝庄此话不假,自从多尔衮死后,她几乎夜夜难安。更别说午觉了。
只听苏茉儿道:“您倒是睡踏实了,难为皇上都在外面坐了半个时辰了。”
孝庄有些惊讶,顺治下午一向很少来慈宁宫的啊,怎么今儿个来了,还等了这么长时间,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想到这里,孝庄不免快速换好衣裳,来到前厅。顺治看见孝庄出来,赶忙起身道:“儿臣见过皇额娘。”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孝庄坐下后,示意顺治也坐下。
顺治坐下后,道:“不瞒皇额娘,儿臣此次前来,实乃有事想求皇额娘帮忙。”
“皇儿这话客气了,你我母子二人,有事直说便可。”
只听顺治道:“孩儿想请皇额娘下道懿旨,给齐沅桐赐个旗籍。”
顺治觉得齐沅桐如今可以说是家破人亡,而她沦落至此,跟自己的优柔寡断有莫大的干系,他想封齐沅桐为和硕格格,再赐个旗籍,也算是他爱新觉罗家给她的补偿,自己内心也能稍微过意得去点儿。
“儿臣已经赦免了小玉的死罪,若是再对齐家有恩赐的话,只怕会落人口实,说朕因为宠爱佟妃而对佟家人一味袒护,但是若是由皇额娘出面,以您的名义,此事便不一样了,不止能展示皇恩浩荡,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皇额娘认为如何?”顺治接着道。
孝庄想想觉得顺治此举合情合理,整个案件下来,虽然自己从旁帮手,但是顺治也拿捏的恰到好处,既深明大义,又仁厚有加。
“皇上所言着实有道理,你放心吧,这事儿,包哀家身上了。”孝庄说道,“佟妃何时回府?”
“儿臣让她明日回去。”
“好,那哀家今晚便拟一道指,明儿个让佟妃带回去。”
顺治这才放下悬挂已久的一颗心,道:“那儿臣就代佟府谢皇额娘的恩典了。”
顺治又道:“儿臣知道,许德善能在数日之内集齐万民之血,写下请愿书,全赖了皇额娘从中协助,儿臣谢皇额娘。”
“哀家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孝庄有些吃惊,他本以为心高气傲的顺治会生气,但没想到他非但不气,还要谢自己。
“皇额娘过谦了,您的智慧,儿臣还需多多学习才对。”
孝庄笑着,问道:“那皇儿这次学了什么呢?”
“得民心者得天下。”顺治想了想,笑着答道。
孝庄收起笑容,面上的神情也带了几丝严肃,走到顺治面前,道:“我大清率八旗入关,马上得天下,却始终收不尽汉人的心,皇儿如今推行‘满汉一家’的政策,彰显我朝以仁治国,哀家很欣慰也很支持,但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治理天下,需要的,是耐心,皇儿你要记住,汉人一日不归心,我大清就一日不足以谈统一。”
“皇额娘放心,儿臣明白,儿臣自当尽心尽力,继承皇阿玛的遗志,不负列祖列宗,不负您所望。”顺治此时也站起身,笃定地回道。
顺治话音落后,孝庄拍怕他的肩膀,欣慰地笑道:“我的皇儿长大了。”
岂料顺治此时竟略显出羞涩,道:“那也是多亏了皇额娘多年来的教导。”
孝庄心中默念道:“你要谢的,应是你的十四叔,又岂会是我。”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日一早,佟府便挂出了白灯笼,佟夫人将前厅腾出,为齐真举办丧事之用,齐沅桐跪在齐真棺木前,佟府一时人来人往,全都是来吊唁的人,当然其中也不乏前来巴结佟图赖的官员。
“小姐。”齐沅桐抬头,看到许德善穿着孝服走进来,跪在齐真棺木前,扣了三首。
齐沅桐向他深鞠一躬,以示回礼。
许德善扣完首后,走到齐沅桐身边跪下,一边为齐真烧着纸钱,一边说道:“小姐节哀顺变。”
“许大人有心了。”齐沅桐说道,“皇上已经派大人接任我爹的职位,大人还要赶回沧州治理一方,不要耽搁了时间才好。”
许德善叹口气,道:“齐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他克死异乡我却无能为力,小姐就让我再送大人一程吧。”
“佟妃娘娘驾到。”
听到佟妃回府,府中所有人全都跪下,道:“佟妃娘娘千岁。”
佟妃没有叫众人起身,而是从伊兰手中拿过孝庄给她的懿旨,说道:“本宫携皇命在身,前来传太后懿旨,齐沅桐接旨。”
“民女在。”齐沅桐道。
佟妃打开懿旨道:“奉天承运,皇太后昭曰,齐氏沅桐,秀外慧中,知书达礼,哀家甚是心仪,今特封为和硕孝仪格格,赐正黄旗旗籍,入英亲王阿济格户下,以昭皇恩,钦此。”
“民女谢太后恩典。”齐沅桐接过懿旨后答道。
佟妃此时道:“大家起来吧,本宫此次回府,乃是身为主人家办丧事,诸位大人可不必多礼。”
“谢娘娘。”众人说罢,便起身。
时间转眼到了傍晚,齐沅桐用过晚饭,独自跪在灵堂前,这时听到下人过来,对齐沅桐道:“小姐,穆统领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