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这可是打胎的毒药啊,想不到这宫中竟有人下这般狠手,难怪八阿哥一出生身子就弱,任凭吃多少补药都无济于事,不久就远离人世了。”苏茉儿的声音将孝庄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放在桌子上,嘴里念着:“半岁,一个小生命,就这么没了。”
苏茉儿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桌上的杯里掺了水,问道:“那后来呢?有没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孝庄拿起茶杯放在手中,遥遥头,说:“姐姐自从听了林太医的话之后,便更是郁郁寡欢,纵然这是意料中的事,但是还是令人难以接受,线索到了这红花,便也断了,何人下的药,如何下的药,为何下药,根本无从查证,直到……”
直到那个傍晚,庄妃像往常一样喂宸妃吃过药后,便打算回永福宫看看九阿哥福临,可是还未到门口,却听见有人叫她。
“玉姐姐!”
庄妃回头一看,发现是多铎,又惊又喜,拉着他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哥哥呢?他也回来了吗?他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大汗呢?”
多铎笑了,他就知道他的玉姐姐不会这么轻易就把多尔衮忘了的,万水千山,都隔不了的情,怎会因为一个联姻就消逝了呢,想到这里,多铎忍不住想逗逗庄妃。
“大汗还在锦州,有八旗保护着,可是哥哥就惨了,你都不知道,锦州炮火连天,哥哥身上处处是伤,留了好多血,现在奄奄一息的,一直念着玉姐姐你的名字呢。”多铎说着,脸上故作痛苦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大汗没有派人救治吗?”庄妃一听,立刻眉头深锁,心中的情愫又流露了出来。
多铎见她这样,忍不住大笑,庄妃这才反应过来被多铎戏弄了,便打了他一下,说:“你呀,早晚把我吓死你才甘心!”
“哎哟,我的好姐姐,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吗。”看庄妃是真的有些生气,多铎赶忙哄着她,“好了,好了,不跟姐姐闹了,多铎这就向姐姐赔礼道歉。”
“哦?怎么赔?太小的礼,我可不收的。”庄妃看他是真的想认错,便也开始逗起他来。
“赔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十四哥,这个礼够大了吧?”多铎低过头,附在庄妃的耳边,悄声说着:“十四哥如今就在宫外的树林里等着玉姐姐,请玉姐姐务必前往,他有要事相告,马车已经在宫外等着了,就请玉姐姐跟我走吧。”
庄妃听后,略微思忖了一下,她自进宫以来,虽与多尔衮常有会面,却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他今日让多铎这样请她出宫,定是真的有要事,于是,庄妃点点头,便跟着多铎出宫了。
来到树林深处,庄妃缓慢地走下马车。
“玉儿。”多尔衮轻声地唤着。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多尔衮,庄妃的内心不免起了一番波澜。自多尔衮随皇太极前往锦州,他们大概也有快半年未见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庄妃心里盼着的,就是他凯旋而归,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听他叫一声“玉儿”。
宫中规矩严明,二人纵使再情根深种,也需得讲礼仪,这一刻,她盼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容易盼到了,可她竟然犹豫了。
“十四爷有礼。”庄妃收回自己的眼光,微垂下头,客气地说道。
多尔衮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回礼道:“庄妃娘娘有礼。”
庄妃定了定神,这才抬起头,看向他,说道:“本宫听豫亲王说十四爷邀本宫来有要事相告,未知,是何事?”
“我听林远萧说你在查八阿哥的死因,有这回事吗?”多尔衮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问道。
“是。”庄妃点点头,“林太医已经帮我找到了八阿哥夭折的原因。”
“可是,你要知道,你要查的人,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多尔衮上前一步,急促地说道。
“是,我知道。”庄妃说道,眼神异常地笃定。
“知道你为何还要这样冒险,要事你有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多尔衮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我不冒险谁冒险,当你姐姐为了她死去的儿子郁郁寡欢,当她跪在你面前,求你出手相助的时候,你要我怎么办?她是我姐姐啊,你要我怎么忍心拒绝?换作死的那个是福临,我也会想我的妹妹帮我的。”庄妃说着,泪水也跟着留了下来,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在这宫里,苦闷,烦忧,多尔衮又不在她身边,她心里的哭一直无从诉说,今日一见,她似乎发泄出了所有的情绪。
多尔衮见状,立刻将她抱入怀中,任她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衣襟上,他知道她的苦,却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他驰骋沙场,早在年少之时就打出了自己的名声,爱新觉罗,多尔衮,多少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一代英雄,却保不了自己心上人的幸福,他的几多苦涩,也是埋于心中,难以启齿。
庄妃哭的泣不成声,也许这泪水里,更多的,是思念,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此时的月亮已经悄然升起,黯然的月光,照耀着盛京城外的这个小树林,深幽,静谧,恍如那年的科尔沁。
哭着,哭着,庄妃端正了自己的身子,多尔衮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纸包,说道:“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要事查不到的话,一定不会甘心的,这是我暗中派人在后宫翻到的一包红花。”
庄妃一惊,立刻拿过来瞧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