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那人,自己却偷听入了神,阴樽本只是虚靠在他肩上,往日里这般不是被推开,便是被定住动弹不得,今日竟没有任何反应,冥帝咧嘴一笑,实实地靠了上去。
白泽低头,他便侧身,相差毫厘的距离,手中虚晃,出现一支两尺余长的骨笛,一端抵住那人下颚,勾唇道:“这般入神,可是在想我?”
出奇地没有否认,他只是淡淡地撇开眼,阴樽搂他入怀,也不见他挣脱。
他搂的小心翼翼,自从没再下界之后,他便再没感受过这般暖融融的感觉了,不敢逾矩,似怀中人一般的脂玉此生难寻,他生怕碰一下便碎了。
他最终还是回了冥界,不出半日又跳了回来。
天宫的结界挡不住他,白泽殿的宫奴更是不拦他,停留时间不长,却频频来回,连以天规约束他的神也拿他无法。
冥帝也是神,白泽又最懂鬼神之事,冥界之主拜访神兽问课,没人敢说什么。
白泽任他折腾,只是那人每次回去,来时必定先过百花园,进殿时总是沾染一身花香,将整座神兽殿宇,整成了另一座百花园。
“天界的神都是小家子气,摘几枝花也要闹到天帝跟前去。”折了寒梅放在那人常待的书房,回头见书架底下那人又抱着书翻看,绕过去从背后搂住他,怨声怨气:“这书比花好看?”
“嗯。”
“那它比我好看?”
“……”
耳根处是他温热的呼吸,白泽侧头看他,便被他顺势吻了下来,占尽了便宜,阴樽却也不放开他,突发奇想:“你随我回冥界吧?”
白泽顿了顿,抬头:“为何?”
“如此我想见你的时候便能随时见到了。”
“……”
见他不应,阴樽又道:“我许你来去自由,去哪儿都行,绝不让人扰了你,可好?”
“你也不跟着?”
“那不行。”斩钉截铁。
“……”白泽复又低下头:“不去。”
“为何?”
“无趣。”
“……”
瞥了眼满目的竹简典籍,暗道整日伴着这些,才是真的无趣。
阴樽便又回了冥界,平常偶尔还能瞧上一眼的冥帝连续数月不见人影,被下属寻了回去,被拘在冥界脱不开身,整日忧思,打听得知冥帝在天界看上了一位神,人却不愿跟他走。
“许是人家没瞧上你。”鬼差低声劝慰。
“妄言,本座掌一方冥府,他如何能瞧不上?”
路过的阎罗王抱着厚厚的文书,明示道:“您若多费心思处理冥界要务,指不定那人安了心便跟您下来了,否则委身之后,冥界易主,她便只能跟着您风餐露宿,饿着肚子过活了。”
冷冰冰的指控,阴樽看着阎罗王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随手摘了朵花扔过去,稳稳地落在了那人发间。
阎罗王置若未闻,阴樽看着那朵花,却眸光一亮,转眼消失在冥府。
白泽殿里静了好些日子,那人邀约被拒之后,阴樽便不曾来过了,白泽殿里的侍童外出探了消息,说冥帝最近往百花园里走的多,得了花便四处赠人,一派亲和,再常留天宫,反对的声音便也不那么多了。
他堂而皇之地进了白泽殿,没人再拿天规来赶他回去,只是这赠花之意,总有人误解。
那日从人界回来,耳鬓厮磨间起了火,冰玉堆砌的石榻上,幔帐轻垂,衣衫散乱,榻上两道人影痴缠,直过了许久才堪堪止住声响。
白泽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本该守在殿外的宫奴不知何时到了他们房外,低垂着头言道殿外有人求见。
身后冒出一人,阴樽揽他入怀,直接否决道:“不见,去打发了。”
宫奴道:“是来找您的。”
白泽神色不动,推了他转身去了其他殿内。
殿外是得冥帝赠花的一个小神,拿了新酿的蜜酒来谢冥帝的赠花意,到底是一片心意,阴樽便命宫奴接了,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今日有哪个花神送了新的花卉,明日又有哪个神仙赠了亲手制的物件,白泽殿的主人性子清冷,那些个示爱的不进他的殿宇,他便也懒得管,只是对招来这些麻烦的人,他也不待见。
“那花是收买人心用的,我可没去招惹谁,你怎的就不信呢?”
被关在殿门外的冥帝拍着门框解释,里面传出那人闷闷的声音:“没说不信。”
“那你把门打开。”
“……”
又没了动静,阴樽守在殿外哭天喊地也无人应。
白泽平静地坐在殿里翻着书,两天后殿外没了动静,他也不在意。
阴樽没那个心思他自是信的,只是他尊贵的身份,对他人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抛了一根树枝,便会有人死拽着不松手,那人在这天宫一日,他这白泽殿外就一刻不得安静。
他本意是给他时间将招来的麻烦处理干净,不想那人离去数月未归,再出现时,一人携了十万鬼兵,上天来……求亲!
声势浩大而来,却未能如愿而归。
冥帝这一壮举被视为对天界的挑衅,众神皆知,神兽白泽乃天帝再三请求才请来的,其地位在天界与天帝等同,平日里冥帝仗着身份不让外人见便也罢了,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如同侮辱天界威严。
一时间冥帝简单的求亲,变成了蛮横的强取豪夺,言之冥界不甘屈于天界之后,欲谋夺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