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在寂寥的夜晚,乔魁鼓起勇气告诉了云梦一,云梦一接受了这份秘密,这是乔魁始料未及的。零点看书他早早地起床,没有吃饭,只是对云梦一轻声说了一句:“我走了。“云梦一也轻声问道:“不吃早饭了吗?”乔魁没有说话,只是叹息道:“我不饿。”
云梦一坐在床上,看着乔魁的背影,他慢慢离开,关上了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云梦一终于体会到了——那种从来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她感觉这个门关上就不会再打开了,她与他之间会永远有着一门之隔。
乔魁轻轻走出院子,将篱笆门轻轻关上,却听见有一人道:“爹爹,你怎么那么早就要走?”
乔魁猛然一惊,转身看竟是乔霖站在院里,脸上沾着一些灰,手里还提着一捆木柴,乔魁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去干嘛了?”他其实知道乔霖去哪里了,这孩子总是会注意到各种细节,他一定见到家里柴火不够了,变就去捡了一些。看着看着,乔魁的心忽然一痛,说道:“好孩子,快点回去洗洗,如果困了,就再睡一会儿。”
乔魁本不应该这么说的,乔霖这个孩子很敏感,乔霖道:“爹,你怎么了?”
乔魁道:“没怎么呀。”他再一次对这个敏感的孩子撒了谎,但他确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乔魁继续道:“乖孩子,快回去吧。”说罢,乔魁就走开了,只留着乔霖在篱笆前看着乔魁渐行渐远的背影。
乔魁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大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老了啊。”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老,但是这十年他确实老了不少,到底为什么?
昨晚,乔霖将自己在遇到云梦一之前的事全部告诉了她,他本以为云梦一会难过,甚至会责怪他,但她没有。云梦一说道:“我不在乎你以前是做什么事情的,我只知道当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是一个饥寒交迫的男人,在我与你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知道你是一个外刚内柔的男子汉,所以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我很开心你能将往事告诉我,但我绝不会因为已经过去的往事改变对你的看法,你永远都是我的乔郎。
“你今晚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有心事了,我知道你爱我,你爱我们的孩子,所以你放不下我们,你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知道你在努力,我更明白你心中的矛盾。你为了我们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但是那些东西也可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所以你很矛盾对吗?”
乔魁呆呆地望着她,她乌黑的眼睛在黑夜里却那么明亮,她拥有看穿别人一切心思的能力,也有能容一切的胸怀。她善解人意,她如此完美。能遇到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何不乐得一生,可自己为何又偏偏觉得难过?究竟为什么?或许她不要那么完美,不那么善解人意,自己就会好受了吧,也未可知。
他呆坐在桌前,太阳东升西落,已经又是傍晚。老吴今天恰巧又来了,这次的老吴好似也不是那么轻松,背着手,连叹好几声气,才坐到屋内的一张椅子上。
乔魁见他来了,却又如此惆怅,便问道:“老吴大哥,您今天是怎了?什么事那么烦心呢?”明明自己也有烦心的事,却还要问他人何事烦心,或许人们总是会在遇到别人烦心的时候而短暂地忘记自己的烦心事吧。
老吴叹道:“还不是我那老婆子的事。”
乔魁问道:“嫂嫂怎么了?”
老吴道:“她呀,整天疑东疑西。你还记得昨日早上老板拿回来的香包吗?”
乔魁点头道:“记得,那个香包听说很有来头,是个名妓送给老板的吧。那香包的香味可真是浓郁……”
老吴抢道:“对对对,就是因为这个,老板怕这香包被老板娘发现,就先塞给了我,我就放进怀里替他藏了一会儿,谁知那个香味久不散去,等我回到家中,我那老婆子闻了出来,根本听不进我解释,直接对我骂了起来。说我在外面养小狐狸,说我老牛吃嫩草,说我去嫖娼……我也不怕乔老弟你笑话,反正昨晚闹得街坊邻居都看了我的笑话。哎,你说我那么大年纪了,还能去做那种事吗?可我怎么解释给她听,她怎么都听不进去,最后还大哭起来,我好劝歹劝才将她劝回屋里,你说街坊邻居该如何看我?这今天一早,她就早将我撵下了床,说以后和我各过各的,你说说我该咋办?”
乔魁闻言,一脸迷惑,他从来都不知道老吴的那种感觉,因为他的妻子总是善解人意,绝不会这般无理取闹……他忽然如梦初醒一般,原来如此,比起老吴头来说,自己简直幸运太多了,自己到底在愁哪般?他自己也不记得了,现在觉得很清爽。
老吴好像在一旁又自说自话一番,乔魁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尴尬笑着,最后道:“老吴大哥,若是嫂嫂还不理解,小弟可以向嫂嫂解释,好证明你的清白。”
老吴摇手笑道:“不必不必了,我本就不该拿我的事烦扰你,我和老婆子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了,她的脾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过两天我准就把她哄好了。”老吴笑着,全没有方才那股受冤的劲儿,反而像个热恋中的年轻人。
老吴与乔魁又絮叨一些旁事就离开了,乔魁见天色还早,但已经没有什么货物要出库入库了,便也收拾收拾,检查检查,锁上了仓门,离开了粮铺。
这一天他没有在街上闲逛,而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