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她眼中的暗焰渐渐消失,重新为自己斟满一杯香茶,她笑着说:“为什么不去求云彩原帮忙?”
孟安眼瞳一缩:“你怎么知道……”
咦?真的跟云彩原有关啊!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是跟我合作,那就专一些,我可不喜欢水性杨花的男人。”
显然是被水性杨花这个比喻词给刺激到了,孟安一口茶水下肚,顿觉苦涩无比:“想不到我孟安也有这么一天,被女人踩在脚下肆意侮辱。”
她不就是说了个水性杨花嘛,至于么?
嘴角颤了颤,轩辕梦放下茶杯:“想求我帮你,就诚心一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了,我这人懒,不愿意多费脑筋。”
以为这么一说,定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些实情来,没想到孟安竟把“诚心”两字的意思给扭曲了。
他站起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竟透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想让我做你的第几个夫婿?”
“哈?”
“呵……做第几个都无所谓,哪怕你把我当娈童小倌也没关系,只要你答应我,放大殿下回昊天国,我一切依你。”
这番话说得委实惊悚,不过轩辕梦也从这句话里捕捉到了些自己想知道的讯息。
孟安口中的大殿下,应该正是祁墨怀,而他本人,八成跟昊天国有些关联。
是祁墨怀的属下,还是他的心腹,亦或者……这二人之间早已基情四射?
猛地摇了摇头,赶紧把那荒诞的想法甩出脑海。
“不同意?”见她摇头,孟安以为她拒绝自己的提议。
慢条斯理地继续品茶,轩辕梦只当没听到他之前的那番豪言壮语:“你倒是说说,他在我那住得好好的,怎么就要丧命了?”难道也中了和白苏一样的毒?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
孟安一声冷哼:“你怎会不知,你那母皇陛下早就对大殿下起了杀心!昊天帝重病,时日已然不多,皇权一旦易主,时局定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大变动,大殿下身为昊天皇子,身份特殊,对朝局影响重大,你的母皇,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妨碍她一统天下的绊脚石存在的!兼之你身为龙华皇储,她更不会允许你身边有一位可能变为敌国皇子的夫婿,所以,她一定会动用一切手段,势必在昊天帝驾崩前,将大殿下暗杀,以绝后患。”
这么复杂,她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么多。
按照孟安的说法,祁墨怀此时此刻,已命在旦夕。
可自己现在分身乏术,女皇交给她的任务她还没办成,就这么打道回府简直就是去找死,可万一昊天帝嘎嘣了,那祁墨怀岂不是死定了?
那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今天被人见死不救了一回,她是不是也该主动见死不救一回?别说她心冷无情,祁墨怀再无辜,也没她自己的小命重要。
敛目沉思了半晌,她肃然抬眸:“嗯,这事确实迫在眉睫。”
孟安瞪大眼,死死盯着她凝重的脸,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下文,他不禁急了:“帮还是不帮,你倒是给句话!”
她站起身,无奈地摊摊手,“这事我帮不了。”
“你……”孟安差点气晕过去:“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你又怎样?我答应你脚踏两只船了吗?”这话有歧义。
孟安脸涨的通红:“我……我也是不得而为之,为了大殿下的安危着想,我总得未雨绸缪,以防失败。”
“那现在你这未雨绸缪总算派上用场了。”轩辕梦不客气地道:“去找丞相帮你,我想,她对你刚才的建议会比较有兴趣。”
“轩辕梦!”孟安脸上的焦急期盼顿时消失,转而被愤怒所取代:“大年夜那晚,你明明承诺过,只要我帮你成功获得云彩原的信任,再为你除掉所有的心腹大患,你就会将大殿下平安护送回昊天!”
大年夜的事……就是轩辕慈神秘兮兮没说完的那后半句?
听着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
“我现在反悔了。”
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会这般无赖,承诺过的事说反悔就反悔,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轩辕梦,大殿下若有不测,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轩辕梦冷嘲,“你有这个本事吗?”
孟安绝烈道:“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是很疯狂的。”
轩辕梦笑得没心没肺:“是啊是啊,连尊严也可以不在乎,对不对?”
听着她明里暗里的羞辱,孟安再难隐忍,怒气如熊熊烈火,将仅剩的理智焚烧殆尽。
寒光划过,这是轩辕梦今日第二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当对方的软剑贴近自己的脖颈时,她两手陡然一伸,将薄薄的剑刃夹在两指之间,一切靠本能完成,根本不知心法招式为何物。
“滚出去,我今天不想和你谈判!”手上劲气一送,孟安便像是一只脱了线的风筝,从窗口跌了出去。
萧倚楼在门外已站了足有一盏茶时间,要说他心生愧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他在房里傻坐发呆的那半天,眼前晃过的,全是轩辕梦那双失望黯然的眼眸。
他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却不肯出手相助,事后,她没有怨他,没有怪他,更没有惩罚他,只是冷漠地转身,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他这个人。
其实,当时他是想救她的,在那四柄利剑即将穿透她心脏的刹那,他已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只是后来……
她哪里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