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门上来人说道:“小新哥,你那朋友在外边找你。”
曹鼐清楚一定是老管家曹德回来了,急忙出来,等在外头的清书说道:“我特来看望你。”
当下二人走出来,曹鼐发现江面上有一艘张灯结彩的大船,说道:“那是谁家的船?”
清书说道:“好像是平南伯郝家的,一大早在城里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说是要出城下聘。但不知求的谁家女儿。”
“嗯。”曹鼐转而问道:“曹德回来了?”
“回来了,好一通埋怨呢,现在城里客栈等着少爷。”清书又问道:“少爷,事情如何了?”
曹鼐说道:“该做的我都做了,功夫用到了六分,若小姐与我一心的话,就有十分了。可惜她家门第太高,即使不嫌弃我,将来士林也得骂我高攀权贵。”
清书笑道:“难道公伯侯和大臣家的女儿不嫁士林读书郎吗?少爷是与徐家小姐有情在先。顾虑门第,反而显得少爷心不诚,迂腐了。”
“说得好。”曹鼐笑道:“是非笑骂皆由他,我问心无愧就好。若小姐垂青。我立即回家闭门读书,中举后即来光明正大的求亲,不会非等进士及第不可,科举凭借我自己的本事。与徐家无关。”
清书嘻嘻一笑,随即苦着脸道:“少爷,你先随我进城吧。不然德叔非骂死我不可。”
曹鼐说道:“我这样一身打扮,怎么去见他?”
清书说道:“俞家已经派人来接你了,我不好说出来,只有德叔知情,人都在客栈呢。”
“那我更不能去了。”曹鼐想了想,“你就说我不在昆明,把人打发回去,叫曹德好歹等我,三两日内必有着落。”
说完他转身回去了,清书没办法,也只好回城了。
那大船还真是郝家的,正好徐灏搬到了城外,无意中给了袁空以借口,召集那些帮闲,说徐家的别院与退休的王御史家的空花园相隔不远,管园子的管家与他交好,借来嫁女儿用,咱们可以瞒天过海。
如此分派了人手各自行动,袁空对郝炎说:“徐灏爱静,一家人去了城外避暑,说就在那里嫁娶好了。”
心急的郝炎不疑有他,他爹来不及回来,郝家认为一个庶出的三房小姐,远在云南,自然无需隆重其事,只要把亲事操办的轰轰烈烈,有徐灏同意,足矣!
这样袁空将妻子女儿移到了王家花园住下,他亲自操办亲事,反正郝家有钱,办任何事皆轻轻松松。帮闲轮番撺掇郝炎聘礼要厚,恰好郝炎的母亲不太管事,身体多病常年在佛堂静养,由着儿子任意挥霍,只求面子上好看。
今日众帮闲和郝家人乘船而来,故意在船上饮酒作乐,袁空装模作样的先坐小船去了徐家别院,又装模作样的返回。
曹鼐看到了这一幕,疑惑的道:“这是做什么?”
徐家人也疑惑不解,管事生怕那些是坏人,急忙禀报给徐灏知道,吩咐亲卫暗中戒备。
最高的假山上,沐昂放下了望远镜,说道:“姐夫,你就任由郝炎被小人蒙骗娶媳妇?”
徐灏不在意的道:“袁空虽然是帮闲,那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养家糊口的人,过往没什么劣迹,本人亦是个童生,他的女儿身家清白。”
沐昂说道:“一旦郝炎察觉怎么办?”
徐灏说道:“袁空此人不简单,他肯定自有主张,无需替人家担心。”
“有意思。”沐昂笑道:“这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其实郝炎除了浪荡混账外,本性不坏。”
“我懒得操心郝家的事。”徐灏微微皱眉,“我操心的是湘月,感觉她真喜欢上了曹鼐。”
沐昂忙说道:“消息传回来了,那曹鼐很孝顺,年纪虽小却素有大志,在北平府名气颇大,被誉为江北士林仅次于马愉的后起之秀。”
徐灏心说我还不是担心那家伙处处留情的fēng_liú性子么?奈何我自身不正,也不好以此为借口阻拦,不过终究要警告于他,敢妻妾成群,必阉了不可。
他不知道曹鼐少年时期fēng_liú归fēng_liú,但人家的自制力很好,历史上在宁晋城广为流传“曹鼐三不可”的轶事。
曹鼐科举时先是考中了会试乙榜,也算是名落孙山了,按例可以担任京城的教职,一辈子管教育、文书和修史的工作。当时曹鼐不愿受教职,请求去地方,吏部便改为去泰和县担任典史。
典史的职位要比教职的工作忙碌,曹鼐的用意大概是想锻炼自己,工作繁忙之余,不忘进学不倦,打算复修举之业。好比高考考中了三流大学,选择复读打工一年,继续参加高考的性质一样。
有人讥讽他说:“看来你可作状元。”
曹鼐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如是不休。”
一般来说,获得公职的人不可能继续科举了,但凡事没有绝对,曹鼐用心工作,又带领工匠去修建北京紫禁城,诸多功劳加在一起,上书祈求入试,吏部同意了,遂通过了顺天府的乡试,第二年一举得了一甲第一名。
他的事迹深得朝野内外的赞誉,有名士曰:“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也,读书人当观此。”
明朝仿照唐宋时期的翰林宴,赐宴礼部,十分荣耀,就是自曹鼐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