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夜春愈加不服了,夫妻俩闹了起来,沐凝雪说道:“好了好了,罚五杯吧。”
这时大雨落了下来,滴水檐很快串成了丝丝雨帘,徐灏注视着外面,莫名其妙的念道:“雾起东南,农人罢其耕作,旅人滞其行装,萎妻芳草,思楚国之王孙,淡淡清风,望汉卓之神女。呵呵!恍如春梦。”
王玄清问道:“这是何意?”
“没什么。”徐灏神秘一笑。
与此同时,钟潭才见雨下大了,叫两个家人出来关门,他自己背着手伸脖子往门外看了一眼。
只见自家门楼下停着一乘小轿,房檐下站着一个穿白衣的窈窕女子,身边围着几个妙龄丫鬟,有个面相憨厚的后生带着方巾,也穿着素服,还有几个家人站在远处避雨。
后生看见了钟潭才,猜到是主人,赶忙上前施礼道:“因躲雨暂扰尊府,情非得已,还望员外莫怪。”
钟潭才见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客气的道:“不知尊驾在此,有失迎候,快里面请坐。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后生说道:“小弟姓王,名乔,那是舍妹,因妹夫不幸过世,今日正是三周年,陪舍妹同往坟上祭奠,不想归途遇到了大雨,一时间路远走不得,正商量租一间空屋,歇息一夜,明早就走。不知尊府可有一间干净空房么?”
钟潭才心说租给他们几间房能赚些小钱,就是他们若讨要酒饭款待,就不好了,是以说道:“空屋倒有,就是晚间厨房都熄了火,这。”
“无妨。”王乔忙说道:“我们自带了酒饭,只求屋子即可,明日黎明起行,不会麻烦贵府上下。”
钟潭才笑道:“既然不嫌弃草舍,那就请进吧。”
王乔说道:“多谢员外了。”当下取出二两银子,双手送了过去。
钟潭才故意说道:“岂有此理!王兄俗了,快拿回去。”
王乔坚持的道:“若您不收,小弟亦不敢打扰府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钟潭才勉为其难的笑纳,见妇人已经上了轿子,笑道:“快请进后厅吃茶。”
如此都到了客厅,双方不免要重新见礼,打轿子里走出来位娇滴滴的年轻美人,上前盈盈道了万福。
钟潭才回礼时忍不住端详对方,可谓是芙蓉为面柳为腰,两眼秋波分外娇,云裳轻笼一身素,白衣大士降云霄。如此千娇百媚的美人近在眼前,钟潭才顿时惊为了天人。
随来的家人摆上了香炉,灯盏,一派富贵人家的习惯。又从食盒里取出来菜肴,整整摆了两桌子。丫鬟伺候着美人净脸,净手,一样分男左女右要吃饭了。
钟潭才要回避,王乔拉着他不放,假意推让一番也就坐下了,两个人对饮聊天。
美人王氏独自动了几下筷子,就不吃了,丫鬟匆匆吃完,将菜肴散给了家人和轿夫。钟潭才见人家不吃了,忙吩咐丫头收拾客房,嘱咐要换上新的被褥,请王氏过去歇息。
他和王乔继续喝酒,喝了半天,钟潭才问道:“令妹夫在世时做什么营生?”
王乔叹了力气,说道:“说起来,先妹夫在世是个快活人,祖辈给他留下万顷田园,三代单传的独生子,享不尽的富贵。他父母亡故后,妹夫有感年将三十没有子嗣,这万贯家财将来要丢给何人?故此为了后代心急,请教了些道士和尚,吃了些灵丹妙药,不想生生把性命给弄没了。
如今丢下了舍妹,今年才二十五岁,怎能一辈子守到老?即使守了,那家产由谁来承继?还不是一样便宜了外人。所以三年期满,我寻思给她寻一位有造化的丈夫,只求是个忠厚之人,送他娇妻美眷和偌大的家业。”